舒可驚得把眼睛瞪得溜圓:“今天可不是愚人節。”他故意望天道:“難道老天要給我下紅雨了?”
阿玫不耐煩地踹他一腳:“別鬧了!老大讓我問你,你手機怎麼回事,叫你趕緊給他回電話!”
“我手機沒事啊?”舒可疑惑地拿出手機,才發現居然忘記開機。他這一個月,從每天手機響個不停,到後來無人問津,最近的幾次手機響動,他信心滿滿地接聽,結果都是廣告電話,氣得索性把手機都關上了。
舒可打開手機,果然,立即童樺的短信:“回公司,巨魚40層東側的錄音棚。”
舒可忐忑不安地回到公司,他不清楚童樺把見麵地點定在錄音棚裏,是想恢複他的個人專輯,還是又一次為人試音。
站在錄音棚外,舒可敲了敲門,裏麵傳來童樺平板的聲音:“進——”
舒可推門進去,錄音室裏有幾位調音師,見他進來也隻是點頭為禮。童樺坐在錄音室對麵的控製台,手裏拿著一疊曲譜。他身邊還坐著奚子言,這孩子好像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相當好奇,不時問出各種搞笑荒誕的問題。但好在童樺都耐心地為他解答。
舒可小心翼翼地站到童樺身旁:“老大,你叫我?”
奚子言笑著起身打招呼:“張哥你來啦!”
舒可對子言笑了笑,視線卻沒有離開童樺。
奚子言絲毫沒察覺他心裏的忐忑,繼續說道:“張哥你不知道,老大昨天聽我唱了幾句你的歌,說我還算有天賦,讓我跟你合唱一首歌。可是我到現在,還沒學會看曲譜……”
舒可臉色立時白了、他不可思議地看向童樺,嘴唇翕動,卻沒有說話。這就是童樺找他來的原因嗎?把他舒可打回原型、繼續為不識譜的歌手錄製小樣?這樣的日子,他過夠了!
所以,張舒歌禁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老大!”
童樺斜眼掃他一下:“你不想和子言一起錄歌?”
“……”舒可沒敢應聲,他轉頭看向已露出疑惑與委屈的子言。這一次他之所以能回家、與父親盡釋前嫌,王成林導演可說盡了很大的力,子言是王導的兒子,又是他的同門師兄弟,為這孩子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是分內之事。這樣一想,舒可反而覺得剛剛自己的反映有些過激。
所以舒可輕輕搖頭,對子言露出鼓勵的笑容:“小言要出唱片,我當然該幫忙。不過……”他頓了頓,硬著童樺毒辣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我隻給小言做唱片,其他人我可管不著。”言外之意就是,你看我不順眼,你還記恨我做臥底的事,盡管雪藏我!我就賴在巨魚不走了,但也不會做出賣良心的事!
誰知這話剛說完,奚子言立即叫囂起來:“張哥你說什麼呢!不是我要出唱片,是你要出唱片,我來給你友情獻唱,你把主次順序鬧混了。哎呦我天,你怎麼比我還笨啊!”
舒可眨眨眼,奚子言被他氣得捶胸頓足,童樺一直促狹地打量著他。他“嗬”出一口氣,鼻子發酸。原來童樺根本就沒打算放棄他!
童樺將手頭的曲譜散開,從中抽到一首歌遞過去:“看一下這首歌。”
接觸到最熟悉的曲譜,舒可真個人立即煥發神采,全神貫注到眼前那薄薄的一頁紙上。那是一首已經填詞的曲譜,他先試著把譜子讀了一遍,而後就按照曲調,輕聲吟唱。
唱過之後,他看向童樺:“老大,這首歌我能唱好,沒有問題!這就是我和小言要一起合作的歌?”
“不是”,童樺笑著回頭看看奚子言,“你們兩個合唱那首,是一首兒歌性質的,而且還要拍攝MV,在MV裏由你飾演子言的爸比。”
“噗!”舒可直接噴了,他可不敢和王成林導演抗衡。
錄音師裏氣氛好了很多,童樺問道:“你今天嗓子狀態怎樣?可以錄音嗎?”
舒可一旦拿到曲譜,整個人就會發生化學變化一樣,反映變慢、眼睛不錯眼珠地盯著上麵的一個個小蝌蚪。半晌他才想起回答老大的話:“沒問題,讓我試試吧。”
童樺便不再打擾他,起身將幾乎喪失意識的舒可拉倒一旁的沙發上,按他坐下。回身吩咐奚子言,去倒一杯恒溫的礦泉水,放在舒可手邊。
而後錄音室門外就亮起了“錄音中”的提示燈,整個錄音室陷入一片靜謐之中,所有人都等著舒可開工。
約麼半個小時以後,舒可抬起頭,長舒一口氣。奚子言注意到,曲譜已經被他隨意地放在沙發扶手上,不再多看一眼。
“好了,準備錄音。”這一聲是童樺發出來的。
舒可喝了半杯水,而後走進錄音室,帶上耳機。
古韻風味十足的樂曲中,帶了一絲傷感、懷念。
舒可閉上眼睛,盡情投入到音樂之中。
前奏響過之後,進入主曲部分。這首歌叫做《江城歌》,全部歌詞都是經由蘇軾的《江城子》化用而來的。蘇軾是為了悼念亡妻,才寫了《江城子》這首詞,因此傷懷便是整首歌的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