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童樺不由得錯開了眼珠:傻孩子,程遙進入娛樂圈,真的是生活所迫,你聽到的版本隻是後來的包裝。
看著醉得酩酊的舒可,童樺想到往事——當年那樣包裝的時候,程遙沒覺得怎麼樣,可今天第一次,為那時候的謊言而臉紅。
不過這幾乎成了娛樂圈的發展規律,通常前一輩的藝人在出名後,用重重美好的外表裝扮自己,迷惑十幾歲正值癡狂的青年,引得他們進入這個圈子,然後優勝劣汰,勝出者再想出更美好的花樣,繼續裝扮自己,引誘越來越多的後來者。
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圈子,這是一個真假難辨的所在,在這裏,做戲可以成真,真實也可變假。然而恰恰是因為這樣,娛樂圈才更加迷人!
舒可完全醉成了一攤爛泥,有些人喝醉了有說有笑,有些人喝醉了大哭大鬧,還有些人喝醉了直接睡覺。可是像舒可這樣,喝醉了一個勁道歉的,童樺還真沒碰到過!
童樺把他拖拽到床上,舒可就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反複說道:“老大,對不起、對不起!”
童樺甩掉他的爪子,給他蓋上棉被——房間沒有空調,雖然已是初春,晚上還有些冷。童樺心裏想著,要盡快給舒可安排房間了。
這一次舒可越性就拽住了他的胳膊,黑眼睛望向自己,在夜晚如同兩顆黑珍珠:“對不起,對不起……”
童樺不耐煩地想再次甩開手,誰知舒可酒醉之後力氣相當大,他說道:“老大,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童樺隻得大聲說了一句:“好,我原諒你!”他下一句是“還要不要我使用禮貌用語,跟你說沒關係”還沒說出口,手上牽扯的力道一鬆,舒可直接歪頭秒睡了,童樺看得相當不可思議。
從公寓出來的時候,童樺仰頭看向夜空。保鏢請他上車,他輕輕搖頭,今夜他想在月亮地裏走一走。
困擾他多時的單曲,就在剛剛終於獲得了靈感!
傳統與流行的碰撞,古老和現代的矛盾。
這是每個時代必然要遇到的難題,吸血鬼誕生的維多利亞時代,正是社會的急劇變革,當社會上狂風驟雨的轉變,發展成每個家庭、每個人生活方式的轉變,那麼舊有的才算真正被新生事物替換掉。
童樺又看了一眼月亮,這一次除了單曲,連MV他都可以一次性搞定!
——
舒可被叫到童樺的辦公室,他臉上的紅腫已經消褪下去,頭發又染回成黑色,也換了正常人類的衣服。
童樺無語地看著他,原先他很接受不了舒可另類的裝扮,但自從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也就理解他為什麼二十多歲依舊叛逆了。
被這樣盯著,舒可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頭發:“我知道我這樣很帥,但你也沒必要這麼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吧?”
“我其實是想告訴你,沒必要把頭發染成黑色,因為你下一個MV,頭發會被染成銀色。”
這句話成功換來了舒可的暴走:“那你怎麼不早說!”這句話咆哮而出,門外的蘇秘書聽見之後,直接把抱在手裏的文件夾扔在地上了。
“經理”,蘇瑾款步進來,將一份報紙放在童樺桌上,“你是不是考慮去探下黎先生的班?”
“他又怎麼了?”童樺立時警覺地停下玩笑,看向蘇瑾。
蘇瑾歎了口氣,指了指桌上的報紙:“你自己看吧。”
童樺還沒來得及拿起報紙,舒可搶先一步抄起來念道:“‘俠客’黎承暉在片場,不及童星氣場足……”
他看了一眼童樺,開始念正文:“本報小編近日探班《巢》劇組,黎承暉與童星周子罕的對手戲,頻頻出錯,慘遭小正太嗬斥。”
童樺直接搶下報紙,快速把那篇文章看完,疑惑不解。這種事會出現,但一般都是在小劇組和籍籍無名的導演,在戚參商這樣霸氣十足的劇組,哪個敢撒野?
舒可幸災樂禍:“那天你還說黎大哥省心!”被童樺看了一眼,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童樺快速甩出一張曲譜:“給你兩天時間,把譜子背下來。”
這是一張帶歌詞的完整曲譜,舒可一經拿到,就開始職業病般的哼唱起來。他隻唱了一遍,猛然抬起頭來,眼睛裏晶亮晶亮的:“老大,你是根據我和我爸的事而寫的?”
童樺欣慰地笑了,他以前一直不相信知音的說法,但是自從認識了舒可,他信了。
而且他現在的希望,不僅僅是這首歌能繼續大熱,還希望能通過這首歌,讓他們父子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