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是佛教徒,不然拜什麼佛?”塵世的信眾正是擁有了功利心,有所求才會燒香許願,這其實早就違背了宗教靜心修身的宗旨。
狄慕抬起左手小臂,衣袖上翻手腕上露出一串佛珠:“我信佛,佛經上都說人要進入輪回,我隻希望能在輪回中,遇上我想見的那個人。”
童樺轉過頭,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張舒歌看看狄慕,又瞅瞅童樺,果斷地閉上了嘴巴,下山之路就在靜默中走過。
在山腳,狄慕率先離開,童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走到舒歌跟前:“你覺不覺得,這個人今天很反常。”
舒歌走開一步拉開兩人距離:“我覺得你們兩個都不正常。”
“嗯?”童樺看向他,刻意壓低聲音:“年輕人,你的命運還掌握在我手上,別胡說八道。”
舒歌瞪大眼睛:“我胡說?你沒看看劇組裏怎麼說你和狄慕!”
童樺聞言,眉頭微蹙,他不明白在他的刻意躲避之下,怎麼又和狄慕成了公眾話題:“說什麼?”
“阿玫和程嫀滾山坡那場戲,你跟狄慕簡直是神同步,一起站起來,一起跑過去,又一起停下來,排排站聽口令都沒你們兩個那麼齊的!”
童樺猛省,原來還是那天的關心則亂,漏了破綻。
外景地的拍攝終於告一段落,一眾演職人員滿臉菜色地憧憬回去之後奔哪個館子打牙祭。童樺趕去幫阿玫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舒歌已經在阿玫房間,阿玫故意對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老大,我們終於能回去了!我這裏有舒歌幫忙收拾,就不麻煩你了。”
童樺淡淡笑了笑,吩咐她好好休息,而後細心地幫她關上門。靠在門上,童樺輕輕歎了口氣——現在連阿玫都會對自己用“麻煩”這個字眼了,誰讓事發時他第一關心的是程嫀!阿玫和他,終究是生分了。
——
在經過幾個小時的汽車後,一行人來到機場。
想到上了飛機美美地睡上幾個小時,然後就能在家裏吃到大哥親手做的家常菜,童樺就滿心歡喜。但是當他看清楚發到他手上的機票時,臉還是抽搐了。
從什麼時候起鼎尊的劇組已經土豪到這個程度?還是說狄慕中了一百億的大獎,而後改掉了他摳門的習慣?就連他這個跟組的經紀人,也分到了一張頭等艙的機票!
“老大老大!”舒歌手指夾著機票,興奮地跑過來:“快看,頭等艙的機票!”
他說話聲音過大,成功引來幾位劇組工作人員的側視,童樺目光瞄向導演和兩位金牌編劇,這三人正盯著手裏的商務艙機票,眼神之怨怒,似要從機票裏盯出一朵花來。
眼看舒歌還要拿著機票跑來跑去炫耀,童樺一把拽住他:“閉嘴!”眼看一個劇組同仁要去做商務艙和經濟艙,你拿著頭等艙的機票跑來跑去,這不是要拉仇恨是什麼!
最後在頭等艙乘客的VIP候機室裏,程嫀很大小姐地做出了解釋——阿玫胳膊上打著石膏,肯定不舒服,而且她還想和阿玫聊天,所以就將阿玫的機票換成了頭等艙。童樺作為阿玫的經紀人,要跟在阿玫身邊,因此也分了一個頭等艙。至於舒歌,那純粹是買二贈一混搭進來的。
知道真相的舒歌,難免小小的鬱卒了一下。
登機的時候,童樺看程嫀和阿玫身邊還有一個座位,趕忙快走兩步過去,正要坐下的時候,阿玫看見剛從登機口進來的舒歌,忙叫道:“舒歌,到這邊來坐。”
童樺摸摸鼻子,不自在地向前走了兩步,如願看見一個座位,想都不想就坐下了。正當他拉拽安全帶的時候,原本鄰座正刷手機的人抬頭看他一眼,童樺大腦就當機了,隨即“哢嚓”一聲,手上不聽使喚地係上了安全帶。
狄慕收起手機:“樺少暈不暈機?”
童樺:“啊?不暈不暈。我上飛機就睡覺,肯定不會暈機。”
狄慕滿意地點點頭:“我以前有個朋友,也說不會暈機,可是一碰上氣流,就吐啊吐的,每次還要照顧他,很煩。”
童樺張了張嘴,想反駁說總共隻吐過兩次好不好,可是他注意到狄慕好像在觀察他的每一個細小的表情,終於還是選擇了閉嘴睡覺!
中午的時候,空姐來發午餐。童樺剛好餓得肚子咕咕叫,他一接過快餐盒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看過一眼之後,“啪”的一聲合上!
狄慕聞聲,投來疑惑的目光。童樺很幹脆地給了個答複:“不餓!”話音剛落,肚子極其不配合地鳴叫一聲。
狄慕拿著筷子的手伸過來,利索地反轉筷子,用另一端挑起餐盒蓋,西芹雞肉和一份米飯靜靜地躺在餐盒裏,散發著食物的香氣。
狄慕扒拉餐盒裏綠色的、鮮嫩欲滴的芹菜:“你是不吃芹菜吧。”他用的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