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樺閉了閉眼睛:“你先放人。”等那兩個走了,他或者拖延時間或者找機會逃跑(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總比三個人都困在這裏要強。
終於,程弋揮了揮手,按住舒歌的兩個男人撤力,阿玫哆哆嗦嗦衝上去扶起他。
“舒歌,送阿玫回家。”童樺說這話時,神情就像每天下班和他們道別時一樣平靜。
阿玫叫道:“要走一起走!”
張舒歌剛要表示讚同,就見童樺歎了口氣:“唉,你們這沒心沒肺二人組什麼時候能長點腦子啊拜托了!我真後悔來這裏找你們,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程弋看得好笑,舒歌眼神一轉,突然拉住阿玫:“好,我們走!”
童樺翻了個白眼,甚至在二人就要從樓梯口消失的時候,他居然還大聲喊了一句:“明天上班別遲到!”
被他這樣輕視,程弋的手下都現出怒意。要不是程弋還在這,他們真恨不得衝上去暴揍這少年一頓。
沒錯,程弋沒說話,他略帶幾分探究地看著童樺,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程弋這樣坐著可以,要是換成上輩子的程遙,遇上哥倆吵架,這樣坐著也沒問題。但是現在他已換了身份,再敢這麼沉默地非暴力不合作,換來的就敢是一發子彈。
於是,童樺沒等幾秒鍾就率先開口:“我都坐了好久,怎麼一杯酒都沒有?要不我們跳舞吧。”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原本很舒服地靠坐在沙發上的程弋探探身子,將麵前的酒杯推了一把,杯子在光滑的桌麵劃過,童樺極有眼力價地接住。
“先喝我的吧,威士忌,可別喝高了,小鬼。”
童樺很想罵一句“你妹”但考慮到程嫀的感受,還是止住了心裏的碎碎念。
他試著喝了一口,酒的確是威士忌,但一如既往地兌水了,然後童樺裝作酒很烈的樣子,連連咂舌皺眉,看的程弋一臉開心,但是當童樺把那杯沒怎麼動過的摻水威士忌放回桌麵的時候,接觸到程弋身後一直站立的保鏢投過來的疑惑目光,心裏暗道不好,他演過了!
還好程弋不可能發現任何疑點,他笑道:“喝酒的話,我怕你喝不過我。跳舞嘛,我懶得和你拖延時間。你不過是想拖延到顧恒那老東西來救你!”
“啪嚓”一聲,心裏的什麼東西碎了,童樺欲哭無淚。
程弋手上筆畫了個槍型,立刻他身邊站的那位恭敬地將槍奉上,程弋拿起槍晃了晃,童樺的身子縮了縮。
“按我的原計劃,把你一槍斃了多好!可是現在……我改主意了。”說到這裏,他自得其樂地笑了笑:“要是讓顧恒那老東西知道,他唯一的孫子跟我滾了床單,他會作何感想!”
童樺這時候特問候一句:“要是你有生之年知道,你和裝著你弟弟靈魂的身體滾了床單,你會作何感想!”
——
當晚,童樺被程弋打包送上了車子,直奔他在酒店長期訂下的頂層套房。
童樺一步步跟著程弋,眼看對方劃了門卡,對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童樺撇撇嘴,沒說什麼,率先走進套間。
“哢”的一聲,門從身後關上。童樺不用回頭,就能感受到程弋投遞到他身上熾熱的眼神,心裏一陣暗火,之前從來沒見過二哥這副尊容!一向出現在他和程嫀麵前的時候,二哥總是儒雅翩翩,雖然風流卻不急色,而且也從來沒聽說過二哥居然也迷上了男風。
莫非……於是——童樺轉過身:“你也重生啦?”
“嗯哈?”一片茫然,童樺立即否定了他這無厘頭想法。他一個重生就已經玩夠了!
程弋把外套脫掉,隨便甩到地上,人就懶散地坐到沙發上。他襯衣沒打領帶,所以此時很隨意地把領口扯開,些微露出胸肌。
“過來。”因為飲酒過度,聲音略帶嘶啞。他說話的時候無論神態和語氣,都頗為倨傲,仿佛他能跟童樺說句話,已然紆尊降貴。
再一次撇撇唇角,童樺不卑不亢地走到他跟前:“老板有什麼吩咐嗎?”
程弋輕佻地笑了:“我帶你來開房,你問我有什麼吩咐?你是不是太不專業了。”
“對不起,我是經紀人,不是做鴨的。”
“有什麼不一樣?我就是看著你還順點兒眼,怎麼,以為我程弋不敢睡你們顧家人?別他媽高看了自己,你以為你是誰?在這裏顧恒就算是個地頭蛇,可在我程弋眼裏,他老東西狗屁都不是!”
童樺筆直地站在程弋身前,微微低頭看著他熟悉的中年男子,程弋越說越氣憤,雙眼泛紅血貫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