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試探道：“老大……”
童樺知道她不放心舒歌，畢竟他年輕氣盛，又在盛怒之下，便輕聲道：“你跟去看看吧。”
人都出去了，童樺雙手覆在眼睛上，剛想休息一下，電話鈴突然想起。他按下接聽，眼睛都不睜開，就聽見童昕的聲音：“樺樺，你和小禮子吵架了嗎？他又跑去賣魚丸了！”
胸口感到焦躁，童樺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旁，靜默地坐了好久，猛地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都失去理智了！”
——
傍晚時分，路燈已經亮了，但天色還未全黑。
按照大哥說的位置，童樺找到正在小區門口賣魚丸的黎承暉。
這時候正好是飯點，魚丸攤前排了好長的隊，童樺再沒有耐心排隊，他直接晃到前麵：“老板，來份魚丸嚐嚐！”對於那些排隊食客的抗議，他選擇無視。
正忙得不可開交的黎承暉，聽見聲音撈魚丸的動作停頓片刻，而後繼續之前的動作：“童樺，別再管我了。”
“我說來份魚丸！我餓了，要吃飯！”
黎承暉歎口氣，快速給他盛了一碗魚丸，麵對抗議的顧客，隻得歉意解釋：“這是朋友。”
童樺就站在攤位前，咬了一口魚丸：“難怪我哥老說你的魚丸做的好吃呢，你是不是除了魚丸做的好吃，做其他的就都是廢物！”
黎承暉：“……我已經認命了，你放過我吧。”
可能是他的語氣太過悲傷，童樺把魚丸扔下，扭頭就走。但剛走出幾步，蘧然衝回來：“既然放棄了，你還帶著口罩把自己遮那麼嚴實做什麼！”
說話間，他伸手就要摘掉口罩，黎承暉幾乎下意識地把臉扭向一旁。童樺一下沒摘下來，被他閃開，手上的力道加大，這次是想直接把口罩扯下來，兩人幾乎在魚丸攤前扭打起來！
很多食客見狀紛紛離開，甚至有人準備報警，黎承暉隻好妥協：“我不擺攤了，你也別再扯我口罩！”
童樺這才停下，剛想找個地方和黎承暉聊聊，就接到阿玫的一通電話，她的聲音在電話裏哽咽道：“老大，你快來救救我們，舒歌和小流氓打起來了！”
童樺看一眼黎承暉，沒好氣道：“他不是張狂的狠？小流氓算什麼？夠他活動活動筋骨了，打完架趕緊回去，明天早晨還要開工。”
“不是不是”，王嘉玫唯恐童樺掛電話，語速陡然放快：“舒歌被他們按趴下了，是一夥小流氓，他們的頭頭指名要你去。”
童樺幾乎要對著電話喊，這不是小流氓能幹的事好嗎，都指名要他去了，分明就是找茬好不好！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報警，不過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沉聲道：“你讓他們大哥聽電話。”
王嘉玫顫聲道：“你不知道那個人可狠了，他要拿酒瓶底劃破舒歌的臉……”
童樺已經忍無可忍，大吼一嗓子：“你讓他給我接電話！”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獨特的聲音：“顧家小崽子，底氣還挺足的啊！”他的話說得很輕快，也很清晰，就像聲音在每一個音節上巧妙地劃過，不著意加重某個字或詞。
但是，這樣熟悉的發音方式，讓童樺隻覺得毛骨悚然。他很想衝阿玫吼上一嗓子：“娘希匹的，這就是你說的小混混嗎！”
可惜，程弋的下句話，讓他不敢吼出來：“聽著顧家小崽子，我們在複仇者酒吧。”說完這句話，電話便被掛斷。
童樺來不及擦掉頭上冒出的冷汗，隻對黎承暉交代一句：“是程弋。”手下不停地翻找顧凜威的電話號碼。說完之後他才想起來，對方可能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程弋習慣隱藏，就連大哥童樺這樣消息靈通的人，也不知道程弋，更何況黎承暉。
誰知黎承暉居然說道：“阿玫和舒歌怎麼招惹上程弋了？”
童樺險些扔掉手機，隨即想到黎承暉和顧茹齡曾經的關係，便說道：“不，肯定是他挑釁在前，他這就是想把我逼出來。”
想到剛才那一聲“顧家小崽子”的戲謔譏諷，雖然以前就知道顧家和程弋一直關係不睦，但從程弋的口氣，傻子都能知道，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不睦！
他想給顧凜威打電話求助，但是昨天蘇瑾說過老顧這幾天在歐洲，今天夜裏才能飛回來。現在能救自己的大概也隻有一個人了，狄慕。
腦中閃過這個名字，童樺的指尖微顫，在生與死之間，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