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得好。”
聽得門口傳來讚好聲,何逸君扭頭向那邊看去,卻見李元豐和李元誠並肩站在學堂門口,他們身後跟著一男子,剛才開口叫好的正是李元豐。
何逸君雙手捂臉**一聲,幾乎想鑽到桌子下麵。太丟臉了,早晨剛把孫子整整齊齊地交到她手裏,這還不到三個時辰呢,就被打成了花臉貓。再看看下麵那群衣冠不整的少年們,何逸君更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了。
李元豐嗬嗬笑著與李元誠走了進來,何逸君趕忙對他二人躬身行禮,口中致謙道:“見過伯父和先生,都是逸君無能,沒能製止學子間的打鬧,致使學中子弟受傷,心中甚感慚愧。”
“逸君不必太過在意,這群小子本就跳脫。你初來乍到,他們欺生也是有的。”李元豐和顏悅色地安慰著她,轉過身來麵對堂下少年們時臉色一沉,衝他們喝罵道:“你們這群小猴崽子們,欺何先生剛來又年少,故意鬧成這樣,想打他的臉是不是?請何先生來傳授你們經文和算學,可知是你們多大的機緣?先生年紀雖小,但學問之高不是你們能夠揣度的,現在不知珍惜,將來會後悔終生的。今後先生授課時都須用心,我李氏子孫可以不聰慧但不能不勤奮。”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目光從少年們臉上一一掃過,當看到信哥兒那花臉貓的模樣時,不由嘴角抽了抽,神色鄭重地接著訓道:“剛才先生訓的那番話你們要牢牢記在心裏,兄弟間就要抱緊成團家族才會繁盛,兄弟鬩牆,隻會徒增外人笑柄!樹無根不可活,人無家則終飄零,家族是我們在世上立足的根本,身為家族中人,切不可因利益之爭而對同族兄弟生出仇讎之心,做出損害家族、讓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須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家族興、子弟盛,家族敗、子弟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說道這裏他停了下來,再次掃向堂下少年,見他們都是一臉恭敬地凝神聽著,知道他們是把他說的話聽到心裏去了,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捋長須語氣稍微和緩了些接著說道:“今日之事不論是何人挑起的事端,在堂子弟都回去抄寫全篇《三字經》三遍,也好讓你們長長記性,記得此次教訓。”
他的話聲剛落,少年們都趴到案上,垮著肩膀哀號起來。站在李元豐身後的李元誠咳了咳,少年立馬止住哀號,正襟危坐著接著聽下去。
李元豐回頭對李元誠笑了笑,轉過頭來對少年們接著說道:“秀德和秀聰明年就要參加科試了,緊隨而後參加科試的子弟也不在少數。我與族長商議過,為能使你們熟悉科考,特意請了來濟南府探友的陳堯谘陳狀元來為你們傳授科考心得。想來你們也都知道,陳狀元年僅十七歲第一次下場即一舉奪得當年的甲科狀元,參加宮中的簪花會時被選為探花郎,他的長兄當年也是年僅二十五即奪狀元的探花郎。陳狀元家學淵源又有科考的經驗,有他為你們講解此中關竅,中舉的把握會更大一些。此次機會難得,你們切不可因嬉而廢。”說著他轉向門口對站在門外的陳堯谘招呼道:“世毅,來,進堂來見見世叔族中這群不成才的小子。今天鬧得這麼亂,真是讓你見笑了,以後他們就拜托你來教導了,再有敢搗亂、做怪的,你就告訴我,看我不狠狠收拾他們。”
隨著李元豐的話音,陳堯谘步入堂中。
眾人的目光立馬就被他吸引了過去:
他美得卓爾不凡,美得若不是親眼見到根本就無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學子們呆呆地望著他儀態優雅的緩步而來,不由自主地屏息著,生怕一口粗氣出去,打破了眼前美景。屏風後的少女們,因為有長輩在場她們不敢太放肆,隻能分批輪換著扒著屏風沿向外偷覷著,自他進來後,少女們的抽氣聲就沒平息過。
何逸君站在李元豐身旁靜靜的打量著那個發光體。這是她第二次見著這個男人,第一次相見時因為心中有事再加上相處時間不長,對他隻有泛泛的印象,隻感覺是位難得的美男子,具體什麼模樣倒不是很清楚。今天近距離地仔細觀察著他,發現他除了有張令女子羞愧的姣好容顏,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晶透的眸子閃動間透露出的銳利與堅毅,這眉宇間的英氣為他這過份的美麗增添了一份陽剛之氣,讓人驚歎他不失男子氣概的美麗,而不致使人弄錯他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