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中總算清靜了下來,何逸君查看眾人傷情。信哥兒的額頭撞青了一大塊,粉雕玉琢小臉上也蹭上了幾塊墨,小石頭邊揉著胸口邊拿自己的袖子替他擦著臉,卻是越抹越多烏漆麻黑的,弄得一張小臉成了染色鋪子;其它少年也不是眼角青了就是嘴角破了,一個個衣冠不整,各有損傷。
何逸君惱怒地盯著這群形容狼狽的少年,嚴厲的目光地向他們挨個盯過去,膽大的與她對視著,膽小的對上她的目光都低下了頭。哼了一聲,何逸君壓低聲音沉聲訓道:“在坐的各位之間都是沾親帶故的、是親人手足,本該團結友愛、兄友弟恭才是,現在鬧成這般狼狽模樣,所為何來?不過是一點小事,至於不顧手足親情,大打出手麼?”
李秀聰揉著眼角,聽了她的訓話,在下麵哼了一聲嘀咕著:“年紀還沒我大,不過會點簡單的算術算什麼本事,擺什麼先生的譜?”
何逸君轉身麵向他喝道:“你在嘀咕什麼?我年紀雖然不大,但學問無大小,術業有專攻,我能做你們的先生自然有我的底氣,你不服氣我們就來比試比試。”
“比就比,誰怕誰啊。要不是二伯非要推薦你來授課,誰會請你這樣還未成年的小子來做先生,不就是沾了二嬸的親戚的光麼?”
何逸君聽了李秀聰的話不由黑了臉,心中咆哮著:姐已經二十七歲了早就成年了,別說你這麼大的、就是比你年紀還大的學生姐也教過,敢這麼看不起姐,看我不整死你:“行,那我們就先比比簡單的計數。我們就來數青蛙,一隻青蛙兩隻眼睛四條腿,撲通一聲跳下水;然後接下去就是二隻青蛙四隻眼睛八條腿,撲通二聲跳下水。依次類推誰選數不下去誰認輸。”
“哼,這麼簡單的題我才不會輸呢。”李秀聰得意洋洋:“我的算學好著呢。”
何逸君哼一聲讓他先來,別看這剛開始簡單,越往下越不容易算得清楚,看他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剛開始時兩人都答得又快又準,等數到五十向上,李秀聰就開始慢了下來,拿過算盤撥算著答得慢了下來,何逸君故意加快了速度,等到二百多隻時他撥拉著算盤也跟不上她,一場比試下來李秀聰垂頭喪氣地認了輸,何逸君連算盤都不用隨口報出的答案又快又準,他就是拍馬也追不上。
見這刺兒頭服了軟,何逸君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各位都是李氏子孫或與李氏關係密切的,難道不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說著她拿起剛才比試前讓隨從找來的木筷,從中抽出一根走到李秀聰麵前遞給他說:“你來折折看能不能折斷?”
李秀聰拿過筷子稍稍使勁,筷子應聲而斷。何逸君又把手中的一把筷子遞給他讓他繼續折,他用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折斷一根。
何逸君走回書桌前麵向少年們,神色肅然,一對晶亮而正直的眸子,直射到每一位少年的臉上來,她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卻清晰的回蕩在室內,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鼓道:“大家都看到了,一根筷子稍稍力就會被折斷,一把筷子用盡力氣也折不斷。同為族中手足,團結一心、同心協力才能保持家族的繁華昌盛。東漢時東漢時,田氏三兄弟,父親死後鬧著分家,還要把門前的百年紫荊樹一份為三,可是當他們第二天去分的時候,樹已經枯死了,三兄弟抱樹而哭,決定不再分家,而這之後樹竟奇跡般活了起來。連樹都知道本為同株,分斫不可活,所以憔悴,何以人不如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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