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考試不怎麼好.”
"嗯,等忙完農活我就出,星期一可能出不了,你和老師說一下。”
“嗯。媽你還不睡嗎?”
“我把這衣服縫好就睡了,你先睡吧。“
”嗯“
窗外田野裏傳來蛙的叫聲和草叢裏傳來蟲子的叫聲,促成美妙的催眠曲,油燈發出的光變的越加朦朧,阿旺看著母親和塗在地麵的影子,眼睛越來越難睜開了,不久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母親用被子,蓋住了他的肚臍。
三
第二天早上,天還隻是蒙蒙亮,傍著雞舍公雞打鳴的聲音,夏天隻有這個時候才不會炎熱,阿旺的母親已經出給田間放水出了,阿旺起來,看到母親做好的早飯,在菜罩裏騰騰的冒著白氣,母親應該剛出去不久,阿旺一邊吃飯,一邊想母親自從父親去世以後,便一個人操持這個家,母親以前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識的一些字,不顧父母的反對嫁到這裏,聽長輩說,母親為此被她家人囚禁過,上過吊,以死相逼。最後阿旺的外公說再也不認這個女兒,母親出嫁的時候,沒有嫁妝,也沒有儀式,阿旺的外婆在母親走的那天哭成了淚人,阿旺的外公憤憤的罵。阿旺的母親就這樣來到這裏,和這裏的人也很少主動說話,因為阿旺的母親識的一些字,人又漂亮,這裏的女人多少會覺得自慚形穢,但又深深的嫉妒,便一起說起了母親的不是,自己的男人看了阿旺母親一眼,回出便會罵自己的男人,罵阿旺的母親,這時候,那平時有過瓜葛的女人,此刻便好的親如姐妹,母親走過她們麵前之後,便狠狠的吐一口口水,便一起指桑罵槐,說後還會說“大妹子,我家還有好的布料,你拿回去給孩子做幾件衣服。”此刻她們出奇的要好,原來人與人的變得團結一致,可能是同時恨一個人,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知音,隻不過前一刻還是敵人,隻是麵對更強的敵人,共同的敵人,他們團結在一起,小到個人,大到國家。
阿旺的母親很少談論別人的是非,而且是非的對象也是自己。阿旺的父親去世以後,關於母親的流言也更加多了。阿旺也長大了,也多少懂得男女之事,一直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要強,要嫁給父親。他們之間也很少說話。阿旺在父親去世之後,問起母親以前的事,母親總是笑笑,臉就緋紅,像是初戀的女孩子。阿旺一次無意之中看到母親聽到村裏那家女兒出嫁的鞭炮聲,敲鑼打鼓,坐在床前深深的歎氣。
阿旺吃完飯,便出去幫母親幹活出了。
四
阿旺回到學校,坐在自己的角落,外麵是知了的叫聲,上課越來越聽不進去,看著窗外,會想起死去的父親,以及那條冬天被人打死吃掉的狗,阿旺喊他花子。阿旺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帶著母親。上課看著黑板,看到汪脖子胖胖的身子,踮起腳,擦著黑板,夏天的陽光透過前排的窗戶,斜斜的照在汪跛子身上,阿旺看到汪跛子戴的眼鏡放射著光,以及飛撒在陽光中粉筆屑。越覺得讓人疲乏,想要睡覺,偶爾和汪跛子四目相對,阿旺便把頭低下來。阿旺很怕看到汪跛子這樣的眼神。五
下課後,班長過來敲醒正在睡覺的阿旺,讓他出班主任辦公室一下,阿旺起來,擦擦嘴角的口水,阿旺剛才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和花子躺在草坪上,看著村裏傍晚的的天空,家家升起了炊煙,女人在等田裏勞作的男人回家吃飯。天邊的火燒雲,像誰在天空中放了一把火。母親在喊:“阿旺,回來吃飯”阿旺一路小跑,花子跟著跑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