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她隻會讓自己萬劫不複。
車子在佐婉婉的公寓樓前停住,尚未停穩的時候,佐婉婉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冒雨跑下車。
她融入雨中,單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宇門內。而韓玨維持著不變的姿態,目光茫然的盯著她消失的那一點。車窗半敞著,他任由著雨水灌進來,冰涼的,像眼淚一樣。
他的唇角緩緩的揚起一抹冷嘲而苦澀的笑,原來,她就是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躲開他。
而與此同時,佐婉婉已經推開了家門,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濕透了,滴滴答答不停的滴落著水珠,腳下蜿蜒了一灘水跡。
而她狼狽的模樣,把李嫂嚇了一跳。
“怎麼淋成這樣了?快去換衣服,我煮碗薑糖水給你驅寒。”李嫂說完,急匆匆的走進廚房。
而佐婉婉赤著腳,木然的來到窗前,她看到那輛黑色卡宴還穩穩的停在雨霧裏,越來越模糊。
眼淚不受控製的撲簌而落,佐婉婉不停的伸手去擦,卻好像怎麼都擦不淨一樣。
國外三年,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無堅不摧,她甚至都要忘記了眼淚的滋味。然而,回國後不過短短月餘的時間,她哭過多少次,連自己都數不清了。
冰冷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模糊的影子,佐婉婉看到影像中的自己,醜陋而蒼白。
“媽媽,你怎麼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稚嫩的童聲。佐婉婉慌張失措的抹掉臉上的淚痕,回頭時,已經是一張笑臉。
“媽媽忘記帶傘,所以淋濕了。”
“那媽媽快去洗澡,千萬不要感冒。”小家夥扯著佐婉婉的手,把她推進浴室裏。
佐婉婉在浴室中脫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上還搭在韓玨的外套。她緊緊的把外套抱在懷裏,聞著衣服上獨屬於他的味道,再次濕了眼眶。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告訴自己,三年前她既然選擇了就不後悔,她也不能後悔。
……
韓玨的車子並沒有在公寓樓下停留太久,因為他接到了韓拓打來的電話,今天是初一,老爺子從京裏回來了,讓他回家一起吃頓團圓飯。
“走吧,回韓家大宅。”韓玨掛斷電話,淡漠的對司機說道。
司機不敢耽擱,連忙發動引擎,調轉了車頭。
說實話,韓玨是不太願意回大宅的,每次回去,都少不了被父親嘮叨與訓斥。
例如此刻,他剛在沙發上做下來,韓建山就冷下了臉色。
“有專車衣服還淋濕成這樣?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韓玨左邊的肩膀幾乎都濕透了,一路車窗都半敞著,淋濕也在所難免。他隨意的伸手拂了下肩上的水漬,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阿玨,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這麼下去?如果你真的喜歡孟家的姑娘,就和她再生一個孩子,孟森畢竟不是你親生的,你對他再好,也是人心隔肚皮。如果對她沒那個意思,就趁早說清楚,就算韓家對她有責任,也不能讓她拖累你一輩子。你也不年輕了,應該找個好女人結婚生子,一直這麼不溫不火的拖著算怎麼回事。”
韓建山大概是真的老了,近幾年越來越囉嗦了。
韓玨的神情淡漠,耐心的等父親把話說完,然後才站起身,說道,“爸,我上樓換件衣服。”
每一次談到這個話題,韓玨就是這個態度,這樣的結果。韓建山又被氣得不輕。
韓玨回房換了件幹爽的白襯衫,然後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體半依著圍欄,皺眉吸著煙。
猛烈的煙霧灌入肺部,嗆得不停的咳。
而此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敲響,他一邊咳著,一遍沙啞的說了聲,“請進。”
韓拓推門走進來,見韓玨那副頹廢的模樣,不由得冷下了臉色。“我就知道你又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現在不是挺好的。”韓玨笑了,又吸了口煙,姿態優雅的吞吐著薄霧。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林佐婉婉回來了。隻要這個女人一出現,就能讓你方寸大亂。”韓拓語帶惱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