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唱念俱佳,淩若楠氣了個人仰馬翻,人群更是將淩若雪出現而好轉的印象再次跌入了低穀,指著淩若雪議論紛紜,難不成陳鵬所說的都是淩若雪指使的?本身便是名聲不好的女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做的事能好到哪裏去?
沒想到看著挺好的一個小姑娘,心思居然如此惡毒,好歹也是個小姐身份,居然不惜自降身份和一家子奴才算計,真是狂妄不知禮。
淩若雪在七嘴八舌中神色平靜,給暴怒的淩若楠遞了個安撫的眼神,藍氏,既然你還想死性不改想拖我下水,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人,民女要伸冤,民女要伸冤呐。”落滿灰塵的鳴冤鼓突然被人敲得隆隆響,自從吳騰飛上任以來,鳴冤鼓便如同擺設一般無人問津,若真的想告狀的,使銀子比敲鼓要管用的多,沒銀子就算你敲上個一年半載也沒人理你。
吳騰飛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這案子如何,他都得在張大人麵前做個青天大老爺的父母官,否則自己的烏紗帽可就難保了。
吳騰飛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下麵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從外麵帶進來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姑娘,一進公堂便跪了下來,吳騰飛還未開口,張大人便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盡情說來,本官為你做主!”
吳騰飛的冷汗已經爬滿了後背,卻隻得做出一副和藹的模樣道:“說罷。”
藍氏見事態發展越來越超乎控製,心神不可避免的慌亂了起來,那姑娘重重的磕了個頭,神色鄭重道:“奴婢妙露,是來為我家姑娘伸冤的!”
“妙露!你膽敢胡說,當心老娘剝了你的皮子!”藍氏大吼,將自己潑婦的做派全都拿了出來,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超出她的預想,淩若雪晚上未去赴約,早已經失蹤的陳鵬突然在那天晚上出現,老爺夫人對她撒手不管,藍氏已經麵臨崩潰,一雙眼睛如同餓狼一般死死的盯著妙露,現如今連妙露都要說出對她不利的話來!
“放肆!”吳騰飛怒目而視:“擾亂公堂,給本官掌嘴!”
吳騰飛話音一落,當下便有兩個粗壯的衙役走到藍氏身前左右開弓,藍氏本就在牢中受傷不輕,被這麼一打幾乎是兩眼發花,寂靜的公堂上隻聽得到耳光打在臉上清脆的響聲和藍氏想喊喊不出的痛苦的悶哼,王常看的膽戰心驚,卻不敢開口為自己的娘親求情,到底還是張大人看不下去,揮手讓人退了下去,而藍氏早已經被打的頭昏腦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淩若楠看的身心舒暢,還有什麼比看到惡人在自己眼前受罰還要開心呢?
相比於淩若楠抑製不住的喜色,淩若雪卻是神色平靜,整個人如同迎風而立的玉蘭花一般柔弱無依,卻無人知曉柔順的外表下,是淩若雪心中怎樣的恨意與殘忍。
藍氏,你應該記得很清楚,這些年你是如何對我娘的,我的記性並不好,隻記得那一日我娘回家時臉上的紅腫傷痕,那是你的傑作!你的男人好色風流,調戲別的女人,跟我娘有什麼關係!你給我娘一耳光,我便想法子讓你千倍百倍還回去!
不過不得不說藍氏的直覺很準,妙露果真在吳騰飛衝她點頭示意她可以說話的時候神色堅定道:“奴婢本是藍嬤嬤家中的丫頭,自小便跟著嬤嬤,三年前她要奴婢去伺候崔家下放到莊子上的小姐一家,奴婢本以為是要去伺候主子,藍嬤嬤卻要奴婢放心大膽的對小姐不敬,還說哪怕是親手殺了小姐一家也是無妨的。”
妙露口齒清晰,將話一字不落的灌進眾人的耳朵裏:“她拿住了奴婢一家人的性命,奴婢隻得照辦,天地良心,小姐為人善良,素日裏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表姑娘身子孱弱,別說是待奴婢不好,就算是喘口氣都要費力的,不僅如此,藍嬤嬤還在外傳揚,說表姑娘在家與男子私通不知廉恥,還要奴婢說表姑娘和小姐在虐待奴婢,要壞了小姐一家的名聲。”
“奴婢昧著良心已經是十分不安,可藍嬤嬤權大勢大,奴婢根本反抗不得,可憐表姑娘清清白白的閨譽被毀壞的不成樣子,建城上下更是人人都知曉表姑娘的惡名,可卻不知那都是假的,是藍嬤嬤故意編造的。”
妙露兩眼含淚,似乎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哽咽道:“奴婢不想再昧著良心做事,所以求大人為我家姑娘做主,女子的清白名聲是何等重要,前些日子李家就是因為這些不實的傳言就要退了與表姑娘的婚約,表姑娘被逼的跳了湖整整昏睡了七日才撿了一條命回來,這七天裏藍嬤嬤還在讓莊子上下四處傳播表姑娘的惡名,奴婢求大人做主,懲治這等心底狠辣的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