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思起矣,佳期未聞。遙遙雲歸兮,白駒已過。
苑芷並不是一個對幻想持浪漫主義的人,她總覺得,眼前的事還忙不完,哪有那些空,可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狠狠抓著手腕,從馬車裏拖出來。
這可是她第一次坐馬車。
出於本能,苑芷再次向窗框抓去,可這根救命稻草隻是一閃而過。
當苑芷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摔在地上,因為蜷著而麻木的膝蓋突然因磕在地上生疼。
那種恍然大悟的清醒,卻讓人覺得是噩夢纏身,腦子裏,還有那麼幾秒,覺得這不是真的。
可車夫就這麼躺在自己麵前,雙眼緊閉,麵如死灰。
顧不上手掌的火辣,苑芷爬到車夫旁邊,使勁的推著車夫的胳膊:“大叔……大叔……”
“不用擔心,他沒死,不過也快了,你說他等下被喂狼的時候會不會後悔現在還沒死啊。”
一陣猖獗的笑聲鑽進苑芷的耳朵,讓她不禁皺起眉頭。
這個時辰,天色明明已經大亮,街上卻冷清的就像夜半十分。
“救命啊!有人打劫!救命啊!”
這方法最原始,也最有用。
畢竟,這個時代,哪來的隨機應變,偷偷報警,說不定,喊一嗓子還會有什麼路見不平一聲吼拔刀相助的俠士。
“膽子不小啊!”
那人看著瘦弱,手勁卻不小,一把捂住苑芷的嘴,不讓她喊出聲音。
“你若是聽話,還能少吃點苦頭……啊啊啊啊!!!!”
顧不上喘氣,苑芷便朝那人的手狠狠咬去,她也沒想過,自己還有咬人這個技能,閉上眼睛就不鬆口。
那人半句話掛在嘴裏,一下吃了痛大叫出來,好不容易掙脫抽回手,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場景,狠狠就要抬手打去。
“欸!別打臉。”
一旁牽馬的壯漢拍了拍白馬的脖子,提起一條長棍向苑芷走來。
其實那一瞬間並不是很疼的,隻是恐懼支配著苑芷顫抖的身體,她還有些閑心用來擔心躺在地上的車夫。
哐的一聲,眼前一黑,苑芷倒了下去。
“可以啊,沒想到你比我還不會憐香惜玉。”瘦子捂著手,低眉竊笑。
“好了,別廢話,我處理這人和這馬,你去老地方。”壯漢一把扛起車夫,讓瘦子別浪費時間。
“好嘞。”瘦子抱起苑芷,駕車而去。
一騎絕塵,兩輛車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此時的王府,平靜如水。
夏傑青受了傷,不用早起問安,正樂得安睡。
而夏顏青睡了個模模糊糊的覺,醒來還是疲累,他望出窗子,清冷的天色透過身上的單衣,不過夏顏青習以為常。
“送走了嗎。”
夏顏青抱著胳膊,靠在門邊,這樣的天色,他還是很喜歡的,因為還不是太陽全部升起來的樣子。
“是。”
“先不要告訴傑青了。”那聲音帶著些許氣息,就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是。”
掌事小心的抬了抬頭,他感覺這個時候的夏傑青,就像個普通的兄長。
“沒什麼事就下去吧。”夏顏青眯上眼睛,他甚至想睡個回籠覺。
掌事瞄了眼天色,王爺總是喜歡提前起床,這眼看是又要睡去的樣子,可是再過一炷香就該到晨起的時辰了,自己又得來一次,這不是尷尬。
算了,王爺讓我退下呢,還是等會再來一趟吧。
“是。”掌事乖乖退了下去。
果然,一炷香過去了,夏顏青還是靠著,隻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不是門邊,而是廳裏的交椅上。
掌事撓撓頭,這算是起來了還是沒起來。
“王爺,讓下人們伺候您穿衣吧。”
等了半天,聽來一個字。
“嗯。”
王府雖然嚴肅的緊,但也是夏顏青的家,在家裏,夏顏青喜歡披上件素色長袍隨意些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