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全部都一字不落的刺進苑芷的耳朵裏和心裏，可苑芷能做的隻有呼一口熱氣，繼續走上樓梯。
“瑞聰，吃早飯了”，可是房間裏麵的並沒有反應，苑芷遲疑了幾秒，又敲了敲門：“林瑞聰，你再不出來，我就開門了！”
“隨便你”聲音卻從背後傳來，苑芷雖然沒被嚇到但卻也一震，隻好轉過身對著林瑞聰：“你都已經出來了，怎麼不下去？”
“反正你會來找我的，你看。”林瑞聰自信的微微一笑。
苑芷真的看了看林瑞聰：“我看，你肯定出來沒照鏡子”苑芷走到林瑞聰身邊，習慣性地蹲了下去，幫林瑞聰整理好卷上來的褲腳，當苑芷站起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弟弟高又了許多，穿的校服好像也又短了些，不像自己，165碼的校服套在苑芷的身上空空的。
林瑞聰十分習慣這些，所以隻說了句“下去吧”便拉著苑芷的手，走了下去，快到走廚房時，苑芷習慣性的想要抽出手，卻反被林瑞聰牢牢的攥住，然後拖進廚房，塞進座位裏，這一切都是刻意為之，並且十分連貫，所以，映在別人眼裏，自然不好受，就連男人都清了清喉嚨，女人的怒氣怕是要炸了。
“我要那個”林瑞聰坐下就不安分，戳戳苑芷的胳膊，卻沒說到底要什麼，以苑芷與瑞聰的默契，那個都是多餘的詞，苑芷夾起煎蛋放到林瑞聰碗裏，這時，林瑞聰的笑臉比煎蛋還要燦爛許多。空氣中不知覺的好像多了一聲歎息，或是什麼別的，直到男人先說：“小芷，我突然想到，今晚有局，我就不回來吃晚飯了。”還沒等苑芷回答，“鐺”重重的放碗聲音讓苑芷的脊骨涼了好幾節，“我今天去隔壁打牌，晚飯就省了。”女人的語氣讓氣氛降至了冰點，
“省了”這兩個字好像一直在苑芷腦子裏繞。
“那最好，我去上學了。”林瑞聰快速的離開了飯桌，可沒走幾步，他好像是忘了什麼東西一樣，又快步走回來，拉起苑芷，“我還沒有收....”“放心，晚上回來再弄也行，反正也沒人回來吃晚飯。”林瑞聰語氣裏賭氣與無奈在互相抗衡著，但是好像哪個成分多一點，自己都很可憐，所以隻好拉著苑芷快步走門。每當瑞聰拉著苑芷走的時候，苑芷就會不自覺得回想起以前的事，那些日子。
玻璃很厚，窗沿很高，就像是是6歲的林苑芷躍不過去的高牆，醫生進進出出，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也許因為她不哭不鬧，隻知道安安靜靜的坐著，她在開開關關的門縫中看到裏麵，不過她不懂醫生們在做什麼，不懂什麼是ICU，不懂為什麼媽媽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直到最後白布蓋上，屏幕上的綠色線再也沒有變化，苑芷覺得，那瞬間，時間都安靜得可怕，醫生們都開始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她，苑芷依稀的可以聽到幾個詞：可憐，孤兒院，爸爸什麼的。
“爸爸，我要我的爸爸。”苑芷終於開始大哭，她想爸爸，那個每個星期會來看自己一次，對自己特別溫柔的男人，還有媽媽不久前說的那句話：“爸爸會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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