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沒有了三月的乍暖還寒,沒有了七月的豔陽炙熱。
清晨的冷空氣被玻璃隔在外麵,太陽升起,霓虹燈剛剛熄滅的時候,街道上的繁華也隨著這股冷空氣的到來消失而盡。
人體的生物鍾也像冷空氣一樣,是種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林苑芷在清晨六點,準時的睜開眼睛,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口醞釀已久的熱氣。
苑芷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還很暗,這時候的光還沒有辦法穿透自己房間窗簾。
走下床,苑芷任由冰冷的地板觸碰腳掌,這不禁讓她打了個寒戰。
扯開窗簾的一角,外麵的天有些陰,陽光也有些灰蒙蒙的。
房間的窗外連接著露台,那裏晾著洗好的床單和衣服,現在的它們被風吹得有些張牙舞爪,“不會是要下雨了吧”苑芷心裏想著,翻出窗外,敏捷的身手讓自己十分及時的拉住那些床單,然後把臉深深地埋進去,那種幹淨的味道,是太陽的恩賜,把衣服一層一層疊好收進洗衣籃,之後再用自己瘦弱的胳膊拎起滿滿的洗衣籃,應該也算苑芷的特技之一。
苑芷的家有兩層,但是苑芷卻是住在兩層半的人,屋頂上的房間是苑芷這十幾年的棲身之地。
房間不大也不小,可能是因為房間裏的東西也不多的原因,簡單的就像新的出租屋,就是那種可以隨時拎包入住,也隨時會被房東趕出去的簡單,苑芷看了看房間,走到自己比較喜歡的鏡子前,它就像苑芷一樣,沒有裝飾,取而代之的是用四顆釘子深深地釘在牆上,釘子周圍有著細小的碎裂花紋,卻還是明亮。
星期一,那個隻能穿校服的平淡日子,苑芷抖了抖洗衣籃裏的校服,那千篇一律的黑白底色,用金色點綴出“三山高中”的名字。
三山高中是苑芷就讀的高中,除了有些年代的曆史和那些年代帶來的老舊建築以外,沒有特別的地方,還有,這所高中離苑芷的家隻有十幾分鍾的路程,十分方便。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廚房的時候,“叮叮叮”是筷子敲擊瓷碗的聲音,雞蛋液在碗裏泛起金色的浪濤,在平底鍋裏的油燒的正好時候,把雞蛋液倒進去,那一瞬間,雞蛋液泛起白邊,火候剛剛好,這些嫻熟的手法,是苑芷將近做了十年換來的傲人手藝。擺著做好的早飯,苑芷心情大好,直到聽到樓上傳來的腳步聲,苑芷神經反射般的加快手裏的動作,裝著更勤快般的收拾著,直到有人走進廚房,苑芷抬起頭叫了聲“爸”。
在這時的苑芷還能保持著微笑。
眼前的這個男人,苑芷的父親,人到中年,臉上多了許多歲月的痕跡,卻還是不難看出來這個男人年輕時候的神采。
“恩”男人低聲應答,然後抬起手溫柔的碰了碰苑芷的頭,雖然男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樓上又一次響起的腳步聲明顯又一次加快了兩個人的動作。
“媽”,苑芷的這一聲更加謹慎些。但是女人並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向餐桌坐下,看了看周圍:“小聰怎麼還沒下來。”
“我去看看吧”苑芷好像隻想逃走般的加快腳步,可是剛剛走出廚房一小步,苑芷的耳朵裏就跑進些無法忽視的句子。女人總是先說話,用著咄咄逼人的口氣:“那個什麼時候丫頭才會從我眼前消失?我每天早上看著真是吃不下飯了。”“好了,你在小聰身上多上點心就好了。”男人放筷子的聲音好像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