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傷了,要不是你,我也傷不到這麼重。”他似乎心情大好,還有些故作委屈的嫌疑,“你不覺得你應該負責麼?”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歧義,別人會亂想的。”霜晚跳腳。
“這裏哪有別人,隻要你不亂想就好了。”他懶洋洋地將雙手枕在頭下,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霜晚好想吹胡子瞪眼,可惜沒有胡子。哪有人調戲了別人還指責對方亂想的?
“好了,快去吧。作為你的救命恩人,我沒要你以身相許,隻讓你給我弄些吃的來,算是便宜你了。”看著霜晚慍怒的臉色,他笑得更放肆了,“這邊我來過,往西五百步左右有幾個小土堆,是雪兔的窟穴。如此天氣,雪兔一定在窟穴中縮著,去逮兩隻回來。”
“你對兔子可真是有著十二分的執著。”霜晚歎息,道,“都說狡兔三窟,兔子哪有這麼好抓?”
“那不如你大半夜去抓隻山雞來,我會很感激的。”宇文楨皮笑肉不笑。
“喂,雖說你受傷很嚴重,但到底這事情主要是你連累我的,好嗎?總的說來,我還救了你一命呢!”霜晚嘟囔道,“算起來,我也不欠你。你讓我去給你找吃的,就不能稍微有一點拜托的語氣嗎?照顧你也很辛苦的。”
“哦——”宇文楨挑眉,眸中飛快閃過一絲譏諷,“那麼……你是想我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霜晚再度跳腳,隨即也泄氣了,“算了,當我日行一善吧!”
“那快走吧。”宇文楨淡淡道,“這裏所有去雪落門的路應該都被封死了。如果想回去,你一個人,直接走正門會有人救你回去。如果你師父夠疼你的話……”
“嗯。”霜晚小聲回答,沒在意宇文楨說了什麼,當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宇文楨聽到她答應之後忽然暗淡的眸光。那就好像一道溫暖柔軟的火苗被生生壓滅,無盡的黑暗湧上他孤寂的眸子,失落異常。他沒有像以前一樣飛快隱去,而是一直維持著,希望霜晚注意到。他從來不曾哀求什麼,然而此刻,他竟然祈禱她能夠看見。可是……霜晚的心早就飛到了五百步外的土丘,為兔子的狡猾和宇文楨的偷懶頭疼不已。
她……沒有看見……
她悶悶地低下頭,背過身,孩子氣地抿著唇,步履輕快地往西走去。嬌小的身影在風雪中搖晃,越來越遠,仿佛一眨眼,她就會不見。
她的影子隨著遠去而更顯單薄。像一場霧,陷入時朦朧而詩意,然而日出便再無蹤跡。
果然……他冷笑了一聲,喃喃道:“九鏢飛燕果真滿嘴鬼話……也對,一個人……沒有誰願意的……你還在天真地妄想著什麼呢?”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不遠處的一叢矮小的樹木,目光冷得就像萬古不化的冰川。
結束了麼?她是個好女孩,他不打算繼續了,而是決定放過她。曾經自信滿滿地以為她會不解然後不舍甚至會糾纏。她卻答應得那麼幹脆,是不是早就想擺脫他,遠離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