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兔肉在火堆上烤的滋滋作響,金黃的油漬從烤的香脆嫩肉上不斷流出,繞著發出香氣的兔肉一周,最終滴落在火堆裏,引出一串火苗。
李賢從火堆上拿起穿著兔肉的樹枝,將樹枝握在手心裏使勁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待兔肉散去一些熱量後,李賢將不加任何佐料散發著野味原始香氣的湊在嘴邊卻遲遲沒有咬下。
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兔肉看了一會,將兔肉放在了草地上,伸手從樹枝上扯下一塊兔肉,放在嘴裏慢慢地嚼了起來。
緊致的肉塊被牙齒嚼爛,一陣肉質特有的香氣在口中彌漫。除了被還有些發燙的肉塊燙得直“嘶~嘶~”咧嘴外,李賢竟不能從其中汲取絲毫美味的感覺。
隨後李賢又將剩下的兔肉放回火腿上繼續烘烤,說了一聲:“我吃飽了”後,便自己躺在草地上歇息起來。
老李關切的聲音傳進年輕王爺的耳中:“公子,是這肉有什麼問題麼?”
李賢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尚還帶著些許虛弱的語氣對老李說道:
“肉沒有問題,出了問題的是我。”
老李一臉不解地問道:“公子,咋了?”
“這野味個隔十天半個月吃一次打打牙祭也就罷了,可是頓頓如此,即便是山珍海味也吃得令人作嘔了啊。”
“原來是公子吃膩了烤肉,可是林子裏除了這些個飛禽走獸,倒也沒個其他吃食。
要不公子再忍忍?等咱們出了這片大山,再找個地方換換口味?”
李賢再次輕輕搖頭,一邊享受著午後山林中的細細微風,一邊慵懶地開口道:“不用,是我矯情了,你們吃吧,爺隻是心裏有些不爽,發發牢騷而已。”
老李雖然打小便被割去那東西,入宮當了一個太監。不過雖然少了一個獨屬於男人的器物,但說到底,老李還能算上是個男人,所以老李還是有著一個和尋常男人一樣的毛病,不夠心細。
因為不夠心細,所以老李便忽略了自家公子口中抱怨的“不爽”,隻當李賢受夠了一日三餐的烤肉,而心生不滿。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多問李賢因何不爽。
老李低著頭,拿起剛剛被李賢放回火堆上的半隻烤兔,悶頭吃了起來。
雖然老李不夠心細,不過曾經做過一名心思縝密的刺客的綠衣確隱隱能夠猜出,李賢因為何事而變得有些萎靡。
“王爺可是覺得那個通久和尚騙了你?”
李賢轉過頭,朝著綠衣這邊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難道你們做刺客的還被人教過讀心術不成?”
綠衣眯著笑眼,回了一句:“猜的!”
李賢躺在地上,衝著綠衣伸出大拇指誇讚了一聲“厲害”,隨便卻依然搖了搖頭。
綠衣有些疑惑的問道:“難道我猜錯了?既然我猜錯了,王爺又為什麼誇我厲害呢?”
“欺騙倒還談不上,那天老和尚在江邊摸爺腦門時,爺能清晰地感受到有股暖流順著天靈流進了這裏。”說罷,李賢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補了一句:“丹田”
“雖說不知道老和尚打入我體內的那道暖流是什麼,不過我有種感覺,那道暖流對我來說沒有壞處。”
吃飽了的綠衣,也學著李賢的樣子,躺在了草地上。剛一躺下,便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人家王爺就是和自己這些泥腿子不同,即使是在這荒僻之地也能找到享受的法子。
這幾天,綠衣從年輕王爺的嘴裏學來了一句話,叫做:“好吃不過餃子,舒服不過倒著。”
躺在地上的綠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摩擦著指甲,對李賢說道:“在我以前呆的地方常聽人說,武者隻修體魄,頂了天去,也隻能算是個不入流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