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庭恩認識?”
“回首輔,不但認識,下官正與此人一起飲酒。”武庭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不是我,”施天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從酒桌被交了過來,施天羽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說不是自己所寫。
笑話,這個風頭可不是自己能出的,看著一臉和善,笑得如沐春風的當朝首輔,施天羽完全沒有將這首詞算到自己頭上的想法。出名是好,可是那要有相對應的實力,以自己的文學底子,一旦楚雲飛想考考自己,立馬露餡。
“這首詞是我夢中所得,”施天羽躬身說道,神情不卑不亢,“我曾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曾隨一老人習武,當時雖是一夢,卻仿佛過了很長時間,這首詞就是那老人閑暇之時所吟,當時隻覺得好聽,就記了下來。本來我還以為是流傳甚廣的詞曲,卻沒想到在我朝經還未有流傳。”
楚雲飛饒有興趣的盯著施天羽,這個出身卑賤的年輕人,完全沒有那些個小民見著自己的誠惶誠恐。不卑不亢,侃侃而談,再加上長得一表人才,讓人一見頓生好感。
“聽說你本來不會武功,是那一夢之後練成了蓋世武功?”在施天羽來之前,小侯爺將施天羽的事情當做閑話講給楚雲飛,楚首輔對此倒是有些好奇。
“正是。”
“這世上真有鬼神之事?”楚雲飛雙眼開闔間隱見厲色。子不語怪力亂神,做為推崇孔孟之道的儒家大師,楚雲飛對此種事一向很是不屑。
“其實小人本也是不信的,那些個崇道敬佛的人也沒見得成仙成佛,”施天羽說起謊話來眼都不眨一下,“當時隻是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之後就會了許多的東西。”
“哦?”楚雲飛若有所思。
其實這也不算是施天羽說謊,若說無神論者,來自後世的施天羽當是比他們更不信,隻是自己的情形怎麼解釋?連帶著現在施天羽都有些半信半疑。
“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楚雲飛點了點頭,“這種詩句卻非你這種年紀所能寫出來的,有此千古名句卻不占據為己所有,你倒是有些古人之風。”
“非是小人不想,隻是自知才疏學淺,不想今後為人恥笑。”施天羽老老實實的回答。
“哦,你倒是老實,”楚雲飛哈哈大笑,轉身吩咐身邊老仆送上一封賞銀。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給我們帶來這麼一首好詞,隻是不能見作者一麵,甚是可惜……”楚雲飛滿是遺憾之色。
“小人鬥膽請大人為這首詞加個題注,以補此詞的遺憾,”施天羽靈機一動,這時候趁著楚雲飛心情激蕩之時說不定能求來他的親筆字,要知道楚雲飛書法冠絕夏朝,他的書法自有一股汪洋浩大的氣息,就象他淵厚的學問一樣。
楚雲飛看了看施天羽,微微一笑,“加個題注可是不敢當,我就將這首詞抄錄一遍賜予你吧。”
施天羽被楚雲飛一眼看穿了內心,可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要知道在元京城可是不知有多少人想得楚雲飛一字卻不可得,這幅字自己傳家都可以了。
在一眾帶著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施天羽小心的將楚雲飛親手所書的這首《相見歡》收了起來,心裏已是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副萬事不為所動的沉靜之色。
楚雲飛已是帶著老仆飄然而去。
“多謝施公子仗義相助,”看眾人散去,蘇小小趕忙攔住施天羽,上前見禮,“今次若非公子仗義相助,小小可就是無容身之地了。”
蘇小小不記得上次見過施天羽是什麼時候了,記得那時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傾慕之色,那次自己與他交談了幾句,他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而自己肯跟他說話,隻不過是因為他是孟姨的養子。而今次再見卻發現他仿佛換了一個人,望向自己的眼中隻是一片澄清之色,反倒是自己在他的麵前有了一絲的惴惴之情,突然的感覺讓自己心中一陣的……生氣。不過,也許是因為他經過了仙人的調教,氣質有所變化的緣故吧,蘇小小自己安慰自己道。
蘇小小是相信施天羽之言的--妓家心裏最是相信神鬼之事的,猶其相信佛家因果之事,大家今生已是如此,隻希望能夠在來世托生一戶好人家,不需要大富大貴,隻要平平安安就好。
而且蘇小小也不認為這是出自施天羽之手,自己多少知道些他的底細,當年被孟姨等人收養,也不過是你一口我一口的管個飽而已,及至長大,雖說也跟著認了些字,讀了幾本聖賢之書,隻是根本就無人認真教他,更不用說詩詞歌賦了。而這首詞絕對是新作,因為以前根本沒聽說過—這首詞能得當朝首輔讚賞,一旦問世當很快會流傳天下,所以他所說的應該是實話。
想到他仙人弟子的身份,蘇小小看著他的眼神中跟是多了一絲的敬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