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宗師萬年難有,所以,江湖中的宗師通常隻指前者。
嚴寒還未答話,那人又以手撫額道:“咳!這卻是我的不是,未曾先介紹身份了。”
他笑容可掬地道:“鄙人拳宗大執事,湯年。前日小兒冒犯二位,頗是惹了些誤會!”
嚴寒與陳伊俱是冷冷地看著他。
那人笑意不減,但一直懸停在陳伊胸前的右掌卻已悄然收回了。
嚴寒這才道:“家師山野隱士,並非什麼宗師,微薄聲名想來不為大人所知。”
湯年不置可否,樂嗬嗬地行在前麵。
陳伊二人無法,隻能暫且跟他幾步,看看後事。
這人正是湯鳳的父親。
剛才的試探,讓他知道那少年不值一提,三流的內力,也太差了。
“兔崽子,又騙我!這少年平平無奇,真能把我派給他的一眾二流武者擊潰?”
“該是那女孩打的,隻是鳳兒要麵子,不好意思照實說!”
湯年來得匆忙,怕追不上這兩名少年人,也不屑向下人了解情況,所以隻能自己作推斷。
感知到女孩身上不弱的氣勢,他已經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他素來謹慎,即便玄階武者能直接感應到之下武者的內息修為,也要親自出手去試探。
果然試探得那少年體內的內氣連自發抵抗都不能,是以不再關注。
“但這女孩的天賦果然不俗,”
“十四五歲,能臻至一流境界,其師長斷然是玄階中的巔峰高手,乃至地階強者!”
天賦倒還其次,隻怕她的師門庇佑。
大執事之所以急匆匆趕來,便是老江湖的作為。他早已習慣為兒子清理後患,聽說被兩名年青人教訓了,首先心疼,其次惱怒,然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打探兩人身份。
快馬趕路,他想著先抓到二人再說,帶回自家好生“招待”。
若對方師長來頭大,便賓主盡歡,好言道歉;若對方隻是運氣好,沒甚背景,那麼圖窮匕見,如何處置全看兒子的選擇。
在他想來,最差的結果不過是陪一頓禮,送人離去。
卻未想過,嚴寒並非從小修行,她的天賦遠非湯年能猜測;再有,真正強大的宗門被擄了弟子,管你什麼兒子被欺侮,殺絕一門,也不要任何借口。
畢竟,湯年的眼界隻在泰州而已。生平所見最強者,不過地階;想象中的至強宗門,隻是拳宗。
湯年回首見二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溫和地笑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兩位不妨去舍下小住兩天,正好化幹戈為玉帛。”
兩人仍是不語,步伐漸緩。
陳伊感覺到威脅,那是玄階的強大力量。
嚴寒也知玄階武者與未入玄之間的天壤之別,微蹙娥眉,不知如何是好。
但若是不作改變,一路隨對方沿僻靜路出了城去,肯定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嚴寒、陳伊俱停住了腳步。
湯年似是未覺,嗬嗬地道:“兩位賢侄,我們快些走吧,車馬已經守在路上了!”
“到得我家,再給二位接風洗塵。”
他兀自前行數步,方才住腳,麵色上已笑意全無。
陳伊不為所動。
嚴寒卻不想此時翻臉,假作驚惶:“大叔……”
“今日天晚,可否明日起行?我們的行李,還未收拾……”
湯年半晌不答話,覷著眼看二人神色。見陳伊麵如頑石,一副死戰的跡象;那少女卻躲在後麵,楚楚柔弱。
他也不欲這時逼得太緊,擠出一個敷衍的笑麵,長髯在風中一抖:“那麼,明日我在熏香樓作東。飯罷,再引二位往吾家。”
嚴寒歡聲道謝。
湯年連連擺手:“不必,不必。原是我催得太緊了。不用忙!”
陳伊望了他一眼,才與嚴寒離開。
湯年手撫長髯,目送少年沉穩的背影與少女跳躍的身形往他們的客棧裏去,麵色平靜。
良久,他冷哼一聲,以手正一正頭上發冠,辨別一番方向,向城東而去。
那裏,方才有高手傳音喚他,不知所為何事。
作者 溫姓作者 說:往後,每天更新不少於四千,看情況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