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民!”
湯鳳見那叫花子懦弱地低眉垂首,更加得意。
“咿……好難看!”
那妖豔女子半倚在湯鳳胸前,假作害怕暴力場麵,卻難掩臉上的媚笑與眼底的愉悅。
陳伊對此搖頭不語,他前身正處於資本和浮華的時代,早已屢見不鮮。
嚴寒卻氣得發抖,憤而喝問道:“你們還是人嗎?”
涉世不深的她難以相信,竟有人能看著別人悲難沉淪而取樂。
湯鳳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喝問者。
在一眾打手的環繞中,他很有安全感,自覺能掌控一切。
然而這一眼卻暫時舍不得收回,清脆的少女音在他耳邊久久回響。
麵前的女孩姿色清麗,比懷中的妖豔貨色更讓他心動。
感覺到他不安分的雙手停止了,那妖媚女子不滿地扭動幾番身子,不依道:“公子,她罵我們呢?”
湯鳳再度確認自己還是偏愛於身材豐美的婦人。
但他也不打算放過這“送上門”的獵物:“把這兩人抓起來,帶走!”
如果這兩人本身認識,以男人的性命作為脅迫,少女就範也許會輕易一些。
陳伊和嚴寒卻相視而笑。
七八名尋常的狗腿子,如何稱得上威脅?
即便嚴寒沒有太多打鬥經驗,但以一流武者的實力,輕易就能解決他們。而陳伊作為劍客,殺傷力還要在嚴寒之上。
在城中動用刀劍可能惹麻煩,陳伊便借了一名老丐杖地用的粗木棍,示意嚴寒不必出手。
嚴寒隻當他少年心性好鬥,不與他爭,在旁掠陣。
湯鳳不怒反喜,高喚一聲:“上!”便攬過身邊女人,仍複調笑作弄。
女人臉色暈紅,心中不大高興。她相陪日久,明白這公子爺的花花心思。
……
“該是勝了吧?”
極南之地的海渚上,同樣有人這般思索著。
此為歸命郡,嘉州王李複的封地。
李國為前朝皇室之後,太祖陳端為避免死灰複燃,特命延、盧、嘉三州分製,三脈獨立傳承,互為掣肘,鎮守南海。
李複便屬於嘉州一脈,在此代李國三王中排名最末,年紀也最小。
禦花園裏流水亭榭。
李複著一身常服,邀四名貴客共坐於池邊。
繁花綠柳遮掩了遠處的重重巍峨宮殿。
燦爛的晚春光流淌在明黃色的琉璃瓦上,池塘中幾尾朱紅色的異種魚類隱現。
四人的衣衫綢料極好,花紋卻都不多,顯是平日訪友所穿。
李複親自斟茶,那四人也不推拒,一一領受了。
聞聽得李複此言,一名青年男子笑著應和道:“不錯,我想不到陳孺會有甚麼翻身的妙計!”
坐於他左手邊,正對李複的那人垂著頭吃茶,默然也點了點頭。
然而話音剛落,五人中年紀最長那人卻已嗬斥道:“慎言!天子名諱,豈可如此呼喊!”
看他座次,正是尊位,還在李複之上。
這人極有威嚴,那青年男子當即噤了聲,低眉輕輕吹著明黃色的茶水,細嗅馨香。
這中年男子又歎聲道:“天子固然庸碌,當今朝堂卻並非由他所掌禦……”
那其餘四人若有所思。
李複話裏帶有幾分不甘,道:“但他總是皇帝……”
不等他繼續為自己二人觀點辯駁,那中年男子已擺手製止道:“我們等下去便知。”
“這天下,已是陳氏之天下。”
“何況,我們還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