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幾十名訓練有素的手下應勢而動,接著,陸陸續續有更多人湧來。
百餘名嘍囉,少數有刀,基本都持棍棒。他們的實力比村門前那些人要高出一個檔次,基本入了三流水準,能在江湖裏混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大可不必窩在小山裏當土匪。
“烏合之眾!”
稀稀落落,勢如破竹。
三尺六寸長的樹枝,跳動、彈躍、刺擊,必定使一人喪失行動能力。蘊生了真氣之後的陳伊,就像已經開鋒的寶劍一般,在這些人破綻百出的胡亂揮舞麵前,好比切豆腐。
說來何其可悲?李樹漂泊江湖三十餘年,見慣生死,屢經風雨,也勤學苦練一身武技,卻在邁入地階之時生生被強者打落境界,廢去經脈,末了還慘遭不入流武者圍攻,最終與普通二流武者同歸於盡。
但陳伊修煉內功不過七天,僅憑一縷微薄的真氣,就如脫胎換骨一般,從旁觀的弱者變成了縱橫的強者,在圍攻之下砍瓜切菜,好不自如。似乎太過輕易,太過懸殊了。
但武道正是如此不講道理,沒有公平可言。
陳伊比李樹強大之處,就在於他一日千裏的劍道進境。
李樹這樣的刀客,終究是普通人,天資不錯,每日打熬內功,演練武技,把看家本領使得爐火純青。但武技不是靠多練就能提升的,沒有靈性,始終沒有質變。這些武者,對敵時,大半要靠真氣的雄厚來硬抗。
陳伊則不同,以他的劍術對敵,如庖丁解牛,輕易就能將自己的鋒芒施加在敵方的柔弱處,自然能以四兩擊破千斤。這種眼界,是格局、悟性等精神上的天然高妙,與武技純熟不同。因此,同樣沒有真氣在身時,李樹隻可苦苦招架,陳伊卻能以力破巧。
當然,武道殊途同歸。眾生追求超脫,如無數星辰運轉,各有軌道,發現自己的天賦,尋覓自己的道,就能成就他人追趕不及的天才。
“我此生在煉氣一道上,也許注定不如他人!”
“真氣的質與量都為下乘!”
“但木桶效應在追求極致的道路上不適用!”
“隻要我手中的劍足夠強大!”
“如師父一般,一劍敗盡天下敵,真氣再多,有何意義?”
“讓開!”
旁邊二當家觀戰片刻,就料定這些手下拿陳伊無法。他瞟了眼寨主,見對方依然澹定,麵色不為動容,稍加思忖,便大喝一聲,喚左右取了一柄大刀,親自下場。當即,陳伊身周圍困的嘍囉全都退了開來。
陳伊神色鄭重,嚴陣以待。
“專門熬煉過身軀的武者!”
未入玄的武者,從外表就看得出強弱。從對方剽悍的成年肉體,及諸多處的皮繭,陳伊感覺到二當家已經處於二流巔峰,甚至可能觸摸到了一流門檻,對而今的自己來說,殊為不弱。
觀其手中鋼刀,厚背寬刃,泛金屬光澤,鋒銳之意透體。
“刀柄與三當家那把極為相似!”
握刀的指掌滿布老繭,非肥胖而致的粗大,提著刀如臂指使。
二當家的刀招淩亂,意出艱難險阻,也許是多年廝殺磨練出來的刀技,不避諱奇猥、陰狠的路數,刀刀詭異危險,與其人高大威猛的形象有較大反差。
陳伊鎮靜以對,以虛掠實,招架中多有撥挑,不肯正麵以力抗。雖然他用的力量不多,但相較於大漢愈發淩厲、愈發狂暴的攻勢,並不占優勢。
“不可久戰!”
但見陳伊挑起一劍,從上至下,從後拂前,木質的柔韌性完美體現,擦過大漢左肩,點在持刀右臂的筋上,大漢手一麻,差點握不住刀。
“哼!”
二當家眼中狠色一閃而過,愈發暴烈地想要搶占先機,可惜依然沒能壓製住陳伊。
陳伊的呼吸節奏開始加快,幅度很小。
“唰!”刹那間,陳伊又是一劍,擊在二當家腰下腹前,氣血至此阻塞不通,大漢悶哼一聲,口角溢出殷紅鮮血,這一刺附著了真氣。任憑他怎樣打熬身軀,終究是人的肉體,在這一“劍”下已受了內傷。
“算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