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的同意誰允許她預支薪水了,難不成你真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主人了?”
多麼無情地話語,這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利劍將她穿心而過。她猛然抬頭看著他的臉。他的臉一如三年前帥氣,隻是嘴上的弧度她再也沒有資格看到。無法置信一個受過如此高教育的人竟也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曾幾何時,他還會為流浪貓買貓糧;曾幾何時,他還會去孤兒院做義工。而如今他怎會置人的生死於不顧呢?他的心到底被冰封得有多深?此刻,詩渺已淚落成海,不為別的,隻因他冷漠的如此徹底,冷漠到連她都不認識,而這一切好像都是她直接造成的。
突然,軻轍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有絲嘲諷,“你背後不是另有一個大財團嗎?貌似根本就不需要我吧?”
“看在她的為陽家奉獻一生的份上,請你幫幫她吧!”詩渺的語氣已變成了哀求。
軻轍的眼睛突然黯淡,放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他凝視詩渺,一隻手放鬆,抬手,將她的淚拭去。“即使流淚了,也沒有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軻轍了。這你應該知道,如果你還對我抱有任何幻想的話,那麼你太天真了,”接著,他背過身去,“你為何寧願幫助一個與你毫不相幹的人,也不願意就我的母親?”他的聲音低沉且冰冷的猶如寒夜裏的死水。
為什麼又要提起那件事,這是他們之間永遠的痛啊。詩渺緩緩閉起眼睛,她深吸一口氣,問出了一句她早已明白卻一直不想承認,隻想親耳聽到他的答案的話,“你還愛我嗎?”
背對著詩渺的軻轍,霍然睜大眼睛,雙拳握得更緊了。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他當然愛她,即使傷害了她,但他還是愛她,詩渺是他的魔咒,永遠不可擺脫掉。越是告訴自己恨她卻愛得更加熱烈。
辦公室裏安靜的有些詭異,空氣也似被抽離了般,使兩人格外壓抑。這已經算是給了她答案吧,終於證實了,雖然早已知道,但詩渺的心還是痛到滴血。在軻轍許久的沉默之後,詩渺打破了沉寂,“原來你可以給予幫助的事物但隻要與我扯上關係你就會置之不理,那麼你又有多麼恨我?”
“深入骨髓!”很簡短的四個字,軻轍卻始終說不出口,最後終於從牙齒縫中擠了出來,這並不是說給詩渺聽的,隻是對自己的宣判,但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胸口的痛還是無法遏製地翻湧著,似洶湧的海嘯將他整個人淹沒,他不自覺的用手按住左胸。
嗬,好強烈的恨呢!深,入,骨,髓。原來,軻轍有那麼恨她啊。但詩渺的心不會再痛了,據說痛到極點就會麻木,她終於明白麻木原來是這種感覺。詩渺目不轉睛地看著軻轍倨傲,冷漠的背影。後退一步,緩緩轉身艱難的向前走去。
軻轍轉身,看著她離去,她的背影單薄,有絲小小的顫抖,他又傷害到她的嗎?他果然厲害呢,隻是為何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更加傷心?
喧囂的城市車來車往,人流不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交通燈變成了紅色。詩渺同行人停下腳步,深入骨髓·······這對話還在她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軻轍對她的恨深入骨髓,既然是這樣,為何自己還是那麼不爭氣地愛他,為何對他的愛也是那樣深入骨髓?
道路旁一個小女孩拉扯著媽媽的衣角,指著路邊的一個商販對媽媽說:“媽媽,我要氣球。”那個年親的媽媽輕撫著女兒的頭,“好吧,媽媽給你買。”
詩渺靜靜地看著這幅溫馨的畫麵,竟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如果沒有那件事,她也可以這麼幸福。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詩渺回過神來,原來交通燈早已變成了綠色,行人都已走完,隻有她還站在原地,汽車司機是在示意她讓開道路。
“你背後不是另有一個大財團嗎?貌似根本就不需要我吧?”
不錯,是軻轍提醒了她,她並不是一個人,如果連他都不幫助她時,她還有藤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