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秋日,卻依然留有夏日的餘溫,今日的氣溫有所回升,詩渺正在打理著一盆百合,纖長的手指輕撫著花瓣,一隻蝴蝶翩翩停在她的手臂,她將手靜止下來唯恐驚嚇到蝴蝶,美麗的蝴蝶久久的駐足在她的手背,詩渺嘴角微微上揚,甜美的微笑美的像個花仙子。她以為她的生活將一片黑暗,可昨天藤夙的意外歸來讓他覺得其實還沒那麼糟糕,蝴蝶的親昵讓她發現原來世界依然如她孩童時一樣可愛,隻是太多的意外蒙蔽了那顆快樂的心,讓她苦苦掙紮了三年。如果撩開那層壓抑的黑霧,是否從此就可以快樂起來呢?蝴蝶翩翩飛離了詩渺的手背朝著陽光的方向飛去。她微笑,蝴蝶都向往著溫暖陽光,我又何苦要留在黑暗呢!
“少夫人······”一個蒼白而沙啞的聲音響起。
詩渺轉身看到榮嫂傷心地哭泣著,這一刻她發覺一向硬朗的榮嫂有些腿軟,無神的眼睛讓她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五歲,詩渺心痛,她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她剛想說話,榮嫂便先帶著哭腔開口,“少夫人,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弟弟······”
榮嫂這一生無牽無掛,並無結婚,把一生都奉獻給了陽家,唯有一個弟弟,可就在三年前她的弟弟突然得了重症,不僅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甚至現在連醫藥費都支付不起。果然,心中那隱隱的感覺變成了現實,不然,榮嫂怎麼會哭得如此傷心呢,可自己也沒有錢啊,除了吃,住這些必需的要依賴陽家外,她從沒拿過陽家一分錢,而自己僅有的那幾件首飾也在前幾次榮嫂弟弟病危時給了她。詩渺鎖眉,該怎麼辦呢,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看見詩渺沉默失神,榮嫂更加心痛了,她從沒想過要麻煩少夫人,若不是走投無路無計可施,她怎會厚著老臉來請她幫忙。她一時不知用什麼方法來表示對少夫人的歉意和長久以來的照顧,她竟直直的向詩渺跪了下去,“少夫人,您一定要救他,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啊,倘若,倘若他有什麼不測,我活在世上也沒什麼意義了······”榮嫂泣不成聲。
詩渺急速上前去扶起榮嫂,“快起來,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救他。”詩渺的眼眶有些酸脹。
她能有什麼辦法啊,思來想去無非也隻有軻轍能幫她了,隻是為什麼她越是想跟他劃清界限就越會發現他們之間永遠會糾纏不清。詩渺默默地滴下了淚。
舞會上的詩渺耀眼得就像夜幕中最璀璨的星星,男士見了頓生愛慕之意,女士見了頓生妒意之恨,她是當晚的女主角。她充滿信賴的眼神與藤夙充滿快樂的眼神對視。而在麵對自己時卻充滿了戒備,不敢抬頭正視他,軻轍逼視她,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下她對視上軻轍的眼睛,她滿眶的驚恐與不安讓他的心沉沉的墜落入深不可測的深淵。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變得令人恐懼?原本手心朝下平整地放在辦公桌上的手,突然握成重拳,手下的紙被握成一團,他幹脆抓起來用力扔向一邊,“該死,又在想她了。”不是無數次警告自己要恨她的嗎,為什麼要整天想念她,這太沒出息了,是該再次洗腦了,他拿起身邊的車鑰匙,隻有瘋狂的飆車才可以令這顆心平複下來。
門被推開,詩渺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有什麼著急的事,軻轍震驚,停下欲行的腳步,她怎麼會來集團,是因為極度想念她而產生的幻覺嗎?他伸出手想去碰觸她。
“軻轍,我可以跟你借一筆錢嗎?”她鼓足勇氣對軻轍講。
軻轍的手觸電般縮回來,他的眼睛迅速在詩渺臉上掃過,她緊張,彷徨,不像平常淡靜的她。軻轍知道她從不會因為小事而去找他,因為這個,他還曾責怪她忽視他的存在。可現在她竟親自來集團找他,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軻轍很不安。
滿眶的淚水即將滴下,詩渺像個剛挨了父母批的孩子,楚楚可憐,“榮嫂的弟弟要做手術,需要很大一筆資金,你可以幫忙嗎?”
聽了詩渺的話,軻轍如釋重負,他冷漠的轉過身去不讓詩渺看到他眼底的欣慰,隻要她沒事,其他的一切他都沒有興趣理會,“她在陽家工作了一輩子,怎麼會沒有錢,是陽家虧待她了嗎?”
詩渺走到他的麵前,“她的錢已經為她弟弟治病花光了,而且她已經預支了三個月的薪水,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就不會跟你借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