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2)

“怎麼做?”軻轍知道她會來找他,所以他每天很早回家,每天不鎖臥室門,為的就是要讓她找到他。然後看她痛苦的表情。果然,她來了,如他所願。

她走近他,“為什麼要拆掉城堡?”

軻轍心不在焉,繼續擦拭自己的頭發,“公事需要。”

“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的語氣生硬,沒有任何考慮。

這三個字猶如千年冰雪中的利劍,刺向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告訴我原因。”他不相信什麼公事需要,現在的軻轍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他了,他行為舉止邪惡,不聽別人的勸告,以自我為中心,所以他的決定也不會改變。

討厭被她質問,軻轍把毛巾扔到床上,眼睛正視她的眼睛,兩張臉如此地接近,隻相隔幾厘米。男孩如太陽神阿波羅俊美,倨傲。女孩如愛神維納斯溫柔,靦腆。雖然在吵架,卻依然顯得很甜蜜,如果將畫麵定格,一定又是一件藝術品。

“我說過不許你再回去的!”

“這次我會聽你。”苦澀的感覺,喉嚨處有些哽咽。

“你做不到。”軻轍知道每次自己不在家裏,她就會回去,然後很晚才回家。曾警告過她,她卻隻當耳旁風,那麼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他終究是了解她的,連她自己都無法保證能否做到,“要怎樣你才可以答應我?”

他用打量地眼神將她從頭看到腳,搖了搖頭,嘴角上揚,“怎樣都不可以。”

無法忍受的恥辱感,連自尊也被他踏在腳下,眼眶突然噙出水來。好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有拉住,她的淚像決了堤一樣無論如何忍耐依然溢出眼眶。

“一定要這樣對我嗎,為什麼這麼殘忍?”

軻轍抬起手,捏住並抬起她的下巴,她的淚從眼角兩側滴落,他的聲音低沉,如有千斤重擔,

“我殘忍嗎?與你相比我的殘忍也隻能算是做遊戲,我隻是毀掉一所無關緊要的房子,而你毀掉的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說,誰跟殘忍?”

把頭轉向一邊,掙脫開軻轍的手在轉回來,於他的眼睛對視,眼睛模糊到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眼眶紅得那麼強烈,眼中的霧氣也使他無法看清她的臉。但詩渺依然感覺的到他的怒氣,他對她強烈的恨。心中歇斯底裏的痛讓詩渺眩暈,讓她無法呼吸,讓她無力承受。

“軻轍,我說過我沒有那樣做······”

“住嘴,我不想聽你解釋!”

不隻一次和他解釋,他沒有一次仔細聽她講完,他不相信她,但她必須在他每次提起這件事時,解釋一遍,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讓她窒息。即使軻轍不會聽,即使這隻是徒勞。對他母親真的很抱歉,但她依然問心無愧。

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今天來找他是為是房子,而不是那件事。詩渺不斷的暗示自己,

“軻轍房子······”

“沒有商量!”他態度明確而堅定。

今年的秋似乎比往年更涼一些,雖然是夏末秋初,微風卻有一絲涼意。雨綿延不絕下了一整夜,天氣瞬間又涼了許多。落地窗內的人兒呆滯的望著窗外,沒有焦距。

一件黑色外衣披到詩渺的肩上,“哎呦,少夫人,多穿點,不然又感冒了。”榮嫂關切地她說。

詩渺回過頭,“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她向房間門口走去。

清晨的公墓還被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偌大的公墓隻有他們主仆二人,顯得格外肅殺。她母親的墓地是軻轍當年親自挑選的,據說是塊風水寶地。墓碑上遺像中的那個女人那麼年輕那麼美麗,潔淨的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與站在碑前的女兒恰似一對姐妹。

詩渺把新鮮的菊花放在媽媽的墓前,淚水已悄無聲息地落入菊花中,與露珠相溶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淚。她走過去,撫摸媽媽的照片,撫過媽媽的雙眼,鼻子,嘴巴,不放過每個細節,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灰塵,她又用袖子擦了很久。

“媽,對不起,我沒用,軻轍要把我們的家拆掉,可我阻止不了他,”淚水逆流成河,她失聲痛哭,隻有在自己母親麵前,隻有在最愛自己的人麵前她才會放任自己的情感,流露出真實的感情。

一旁的女傭從未見過少夫人這樣傷心難過,她佩服小小年紀的少夫人居然可以承受這種待遇。視他為女兒的榮嫂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也默默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