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出去好好參悟參悟。”大夫說著捧起了那個髒兮兮的水盆說，“你們好好聊，反正他一直都很清醒。”
“等一下，”賀蕭出言阻止了他問，“你端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個啊？”大夫晃了晃水盆賤兮兮地笑了笑說，“這是你師兄的嘔吐物啊。”
“……”
然後他就哼著小曲兒出門去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賀蕭不太懂他關門幹嘛。
“你剛才……吐了？”賀蕭轉頭問，“身體感覺怎麼樣？”
“……無法形容，總之不算好。”祁連韶歎口氣搖搖頭，“剛才那庸醫強行讓我吐出吸收的毒素，現在頭還痛。”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毒素？屍毒？”
“是就好了，沒有糯米搞不定的屍毒。”祁連韶揉了揉額角說，“大夫說的沒錯，這毒怕是連命名都沒有。雖然性質有些類似屍毒。”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毒不解掉，你……會變成死屍？”
“活屍，”祁連韶瞥了她一眼說，“也許會變成和變化了的霍長清差不多的東西，或者比那更低級，成為他的仆從和附庸。”
賀蕭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敢想象變成那個樣子的祁連韶，也無法想象。
“那……霍長清到底變成什麼玩意兒了？而且為什麼他一死去就爛成那個樣子？”
“你還記得我們呆過的方和鎮嗎？”
“記得啊，你的意思是跟那僵屍事件有關聯？”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祁連韶白了她一眼說，“那鎮子的屍體們就是他煉成死靈法術的試驗品，包括你我見到的那巨大的畸形屍塊怪物。”
“傅家老太太？可霍長清的模樣，倒也沒她那麼惡心啊。”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祁連韶指了指自己的太陽徐說，“如果還是那種不成熟的水平，他能用在自己身上嗎？方和鎮隻是其中一個典型，誰知道他手上糟蹋了多少活人死人？你看到他那副誌得意滿的模樣了，他當然認為自己已經成功才會舍得轉化自己。”
“轉化成……那種觸手怪？”
“那副模樣，恐怕和他口中的‘父神’有關。”
“所以他一點兒不覺得自己越變越醜了，還引以為榮？因為靠近了他崇敬的‘父神’？等一下，很早之前你是不是和我說過，莫師叔捉到他的時候，他提過這什麼……‘父神’？”
“看來你腦子還有些用，”祁連韶挑挑眉說，“看來他通過某些方式和他這位神仙溝通過，還得到了一些‘好處’，至少在他看來是好處，然後就開始研究新的法術。”
“所以他才突然放棄追殺我？”賀蕭撐著腦袋歪著頭說，“因為突然發現……更有趣的東西？”
“當然不止‘有趣’這麼簡單。”祁連韶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說。
那是什麼樣的代價能讓霍長清放棄追殺傳說中的死敵，轉而去學習一些禁忌且招人厭惡的旁門左道，這在一般人看來是無法理解的。更何況曾經的霍長清多麼讓人羨慕啊，生的飛流倜儻，修得一手好雷術，在九霄宮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如果賀蕭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尋思著把自己弄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