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白貓便去而複返，一臉驕傲地抬起下巴，示意賀蕭跟他來。
賀蕭真沒想到，阿茶願意幫忙事情會變得如此簡單，它不知用了什麼法術讓房門變成虛掩的狀態，賀蕭甚至不需要撬鎖就能輕輕推開房門。
她低伏著身體匍匐前進，跟著毛色亮眼的阿茶潛伏進了祁連韶的房間。
抬頭，她就瞧見了正安睡於臥榻上的祁連韶。
賀蕭過去從沒有機會見過他的睡顏，也無法想象他一旦沒了麵上那冷酷狠厲的容色，他可以這麼美。月光照拂著他的麵龐散發出朦朧的銀白色，鼻側和眉眼下投下的陰影又似精雕細刻的雕塑沐浴微光，長而細密的睫毛如更加令他如畫中之人般不真實。
一時間賀蕭就那麼蹲著望著他，直到阿茶過來一爪子把她拍醒，然後才又低伏前進，來到床頭櫃前。
賀蕭認為今晚自己的運氣真的是非常好，剛拉開第一個抽屜就找到了那個小匣子，再經由阿茶爪子那麼輕輕一撩，就把鎖打開了。
賀蕭瞧著匣子裏靜靜躺著的幾張紙頁，努力壓抑興奮的心情，將它們小心翼翼取了出來，再輕手輕腳地把匣子放回抽屜推進去，最後大功告成，她躡手躡腳地轉身走出屋子。
哇，她出門的時候心想，我居然從祁連韶這裏成功偷東西出來了！說出去都夠吹一年的了！
她小心合上門扉後，迫不及待地坐在台階上就著月光先展開看了，這時阿茶上前拿鼻子嗅了嗅紙張，賀蕭壓根沒放在欣賞，隻覺得它吸吸吸的呼氣聲有點煩人。
匆匆看了幾個字確認沒錯後，賀蕭立刻站起身，望地上一瞧，阿茶正壓著身體在地上東嗅西嗅，看起來還挺專注。
“你在幹嘛呢？”賀蕭壓著嗓子問，“聞啥嘞？”
阿茶回頭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
賀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紙，下意識跟了上去。她尾隨阿茶一路離開院子，走上貫通道觀南北的石磚路。
最後，他們停在了現在賀蕭和祁連韶被觀主第一次招待他倆的別廳裏，阿茶聞了半天，在屋裏轉了一圈然後停在門口。
“師兄和觀主不就是在這兒交接證物的嗎？”賀蕭環顧四周自言自語道，“我來幹嘛？”
阿茶忽的從她腳邊越過，跳過門檻，繼續往前一路往門口而去。
“喂！你去哪兒！”賀蕭捏著嗓子喊阿茶，而阿茶像是沒聽見一樣徑自來到道觀緊閉的大門前，蹲坐在那裏。
“你發現了什麼？”賀蕭走到它身旁問，阿茶舔舔爪子回頭，雙眼晶亮，問：“你要我繼續嗎，繼續地話可得出門了。”
“你別告訴我你真能通過氣味追蹤對方？”
“不然呢？”阿茶越說下巴抬得越高了。
“你確定你追蹤的是霍長清嗎？”
“是不是走遠點不就知道了嗎？道觀裏人太多，味兒太雜，我可不想和你作保證。”
“那……”
“走吧。”
這一聲走吧嚇得賀蕭整個人原地跳了起來，差點兒大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