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魯哈納王給了席古一個新的任務。那個任務就是為了對將來全麵侵略帕爾斯國的時刻進行準備,偵察一下國境地帶,並詳細調查一下帕爾斯的國內趨勢和地理情況。這是一個重大的任務,但低頭禮拜的席古耳中,灌入了卡魯哈納王冷酷的聲音。
“這次的任務,絕對不允許失敗!如果與我的期望相違背的話,你的一族,妻子、兒子、父母還有兄弟,一個一個的,都會以一個不體麵的結局收場。”
現在,席古的一族有八十多人,不論男女老少都被關在了牢獄之中。席古如果任務失敗,或是背叛邱爾克投靠帕爾斯的話,所有人都會被殺。即使活著被捕了,結局也還是一樣。隻要不能全麵成功,留給席古的唯一一條路就是一族的滅亡。
“沒有逃脫之術啊。要抓住這洗清汙名的唯一的機會,如果最後到了不能完成的時候,就與紮哈爾互刺而死吧。”
紮哈爾是席古的妹夫。沒有參加過紮拉弗利克山頂上與克特坎普拉城中的戰鬥,一直待在本國,但在這次的任務中輔佐著姐夫。他們是擁有共同命運的夥伴。
到現在為止,席古的偵察獲得了一定的成果。他了解到了帕爾斯國的重要根據地培沙華爾中發生了異變。
“培沙華爾中發生攻防戰的事情的確是事實啊。不過,辛德拉軍似乎沒有動靜,當然我們邱爾克也沒有發起攻擊。這樣一來的話,帕爾斯軍究竟是在和什麼人戰鬥呢?”
席古找不到線索了。進一步調查之後,才知道是成千上萬的妖魔大軍攻擊了培沙華爾城,而激戰的最終結局,是帕爾斯軍守住了培沙華爾城。
“那麼,什麼地方的一個國家中居住著妖魔和怪物,還將它們編成大軍挑戰人類,這可並不是一件淺淺淡淡的事情。雖然現在看上去帕爾斯已經在新國王的帶領下安定了下來,可也許還隱藏著意外的危機啊。”
席古寫好了報告書命令使者送往邱爾克本國的同時,另一方麵展開了對培沙華爾的偵查。這個舉動在帕爾斯這邊也已經有一定程度的覺察了。
席古的手下,總數有五百人。這些人分成了好幾個小集團采取著行動。目擊者全都被殺死了。這樣無情的行動,很明顯是邱爾克軍所為,但是其目的和成果,帕爾斯這邊還絲毫不知。
像包圍著席古和紮哈爾一樣沉默不語的跟隨著二十名騎兵,並不是為了護衛席古。他們的作用是為了進行監視,並會根據情況進行處刑。
他們都是在克特坎普拉城中戰死的士兵們遺族。
曾經身為席古僚將的古拉布,成為帕爾斯軍的俘虜之後,也由奇夫親自送還到了故國。卡魯哈納王並沒有赦免古拉布的敗北。古拉布被處刑了。而且,戰死者的遺族的少年們,也都被砍了頭。
在馬上,席古微微地顫抖著。如果最後會像古拉布那樣被殺死的話,還不如在戰場上被敵人殺死呢。
另一邊,一邊離開僧院的廢墟,冬·裏加路德一邊觀察著四周,有一些不尋常的發現。
“那是哪個國家的士兵吧。沒見過那樣的軍裝。”
他的視線前方,正是飛馳著的騎馬的身影。那是一隊為了向席古進行報告,而從偵察前方返回的邱爾克士兵。
冬·裏加路德的感覺是理所當然的,在山嶽地帶的騎馬術方麵,邱爾克士兵比特蘭士兵和帕爾斯士兵都要好。這也就是帕爾斯軍沒有越過國境的山嶽地帶進攻邱爾克領土的一個原因。
但這並不是冬·裏加路德感覺的場合。正如他發現了邱爾克士兵一樣,邱爾克士兵同樣也發現了他的身影。
“這是機密任務。目擊者殺無赦!”
邱爾克士兵們互相交換著危險的視線。
(四)
朝著發現自己的三名男女那邊,邱爾克士兵策馬前進。
“那些家夥,是別的國家的人吧?”
邱爾克士兵們這邊,也是第一次見到魯西達尼亞人。
“是西方的吧。阿魯亞姆,或者還要往西——總之是沒有見過的家夥們。”
“西方的家夥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
“我怎麼會知道?抓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沒有必要抓起來了。”
“說的也是啊。”
六名邱爾克的騎兵沿山的斜坡向下行進著。塵土飛揚,馬蹄聲漸漸變大。冬·裏加路德看到這些覺得有危險了,但他還有餘力。因為他看到山的斜坡快到到大平地上放那裏有一個斷崖般的大角度,而他認為騎馬是不可能通過的。
可是,頭上的陽光突然被遮住了。那是跳躍的人馬的影子,將陽光遮得黑黑的。
冬·裏加路德仰望著天空。敵人騎著馬從他的頭頂襲擊過來。
在這一瞬間冬·裏加路德卷曲著身體,向右邊撲了過去。千鈞一發,魯西達尼亞騎士躲了過去。躲過了從空中落下的想要擊砍頭部的劍刃,也躲過了從上方落下的想要踩踏背骨的馬蹄。
冬·裏加路德站起身來的時候,完成了連馬都不敢相信的落地表演的敵人們,也調整好了陣勢。他們叫嚷著,揮舞著直刀襲擊了過來。
閃開暴風雨一般的突擊的同時,冬·裏加路德從左下向右上發出了斬擊。血花在空中綻放,邱爾克士兵的身體也從馬鞍上飛了出去。其他的士兵們騎馬落在了周圍,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這家夥,並不是什麼老人!”
看到冬·裏加路德的白發,自然會認為他是一個老人。可是,隻有頭發和胡子是白的,從動作上就可以明白他仍然是一名壯年。士兵們變得慎重了。這是一個魯西達尼亞的騎士,他們也多少有些了解了。
“說的沒錯,我還年輕。不要小看我比較好!”
“不要大意,他好像有兩下子。”
“艾斯特爾卿,派莉莎,離遠一點。這些家夥,十分不好對付啊。”
用魯西達尼亞語和邱爾克語,居然可以成立一段對話,陣勢不可思議。
冬·裏加路德刺出鋒利的劍牽製了一下敵人,隨後翻轉了身體。跳上了剛剛失去騎手的邱爾克馬。
一名邱爾克士兵發起了攻擊。刀刃眼看就要刺到馬鞍的後側了。冬·裏加路德強行改變了馬的方向,趁著對方的動作還沒有結束的時候,給了自姿勢已經不協調的邱爾克士兵一劍。
邱爾克士兵一低頭,從下而上砍來的劍刃,將他的頭盔擊打到了空中,發出了一個巨大的聲音。
邱爾克士兵的直刀從左麵伸了出來。冬·裏加路德抬起左臂,扭轉著身體躲過了那一刺。隨後就那樣順勢將馬頭向右回轉,於是之前有所消耗的馬背上的邱爾克士兵的背部就出現在了眼前。
本打算一瞬間刺上一劍,可是握著劍的右手的位置不太理想。冬·裏加路德就取而代之抬起了腳,踢了一下敵人的馬。受驚的馬嘶叫著向旁邊跑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名魯西達尼亞騎士就和五名邱爾克騎兵在山崖下的平地上騎著馬你推我搡亂作一團。
邱爾克士兵害怕傷到自己人,所以不能給與僅有一名的敵人堅決的斬擊。冬·裏加路德借助於此,幾乎在一瞬間擊斃了兩名敵人。隨後強行地將自己這匹馬的馬頭,塞進了兩名敵人之間的縫隙中,並刺中了右麵那名騎兵的咽喉。跟著再一擊,鮮血一邊飛濺到空中,他一邊躲過了左邊敵人的攻擊,並且重重地給了敵人的右手一劍。
邱爾克士兵的右臂從手肘處被切斷了,斷掉的手還在緊握著直刀,無力地落下了。痛苦的聲音,讓冬·裏加路德記起了罪惡的意識。
不過,那也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又送給了新的敵人新的斬擊。風被劈裂著。堆放在緊要關頭勉強擋了下來。互相摩擦的鋼鐵,發出灼燒的氣味直撲鼻孔。
冬·裏加路德表麵上揮著劍,卻向相反的方向做出動作,他扭轉手臂從敵人的顎下砍了過去。
發出了鳴笛一般的聲音,邱爾克士兵倒落在了血泊之中。
這樣一來六名騎兵之中就應該已經失去了四名騎兵的戰鬥力了。不過將剩下的敵人計算成兩名是不成立的。因為突然注意到敵人在不知不覺中增多了。看到己方發生戰鬥的席古和紮哈爾,也騎馬趕來了。
紮哈爾製止了己方的士兵。並拔出亮閃閃的直刀斬向了冬·裏加路德。
席古這邊則是一邊在頭上揮舞著直刀,一邊跑到了冬·裏加路德的身旁。確認那個行動的富餘,魯西達尼亞騎士並沒有。
戰鬥持續了五、六個回合,互相攻擊著,隨後兩人的馬暫時分離開來。一邊確認這滿是沙礫的地麵,兩人一邊向右轉著圈,尋找戰機。
紮哈爾率先發起攻勢。邱爾克的直刀瞄準魯西達尼亞的臉部刺了過來。冬·裏加路德將其推開,並給與了一記似要斬裂刀刃轟鳴殘聲的痛擊。
紮哈爾盡管擋了下來,但翻轉手腕的角度已經不充分了。他的直刀,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從主人的手中飛了出去。
兩手空空的紮哈爾,發出一聲雄叫想要抱住冬·裏加路德。一邊驚歎對手的鬥誌,冬·裏加路德一邊揮動著劍,從顎下水平橫砍了一劍。高高地抬起腳摔落在地上的時候,紮哈爾已經沒有了氣息。
冬·裏加路德轉過了馬頭。在和紮哈爾戰鬥期間,不詳的光景出現在了他視野的角落中。艾斯特爾拔出了劍與敵人進行著戰鬥。
“艾斯特爾卿!”
揮著還在滴血的劍,冬·裏加路德拚命地趕著馬。比起和自己戰鬥的男人,艾斯特爾的戰鬥對手要更強。應該是自己與那個男人戰鬥才對。還來得及。以馬上的強敵作為對手,艾斯特爾正在善戰著。
席古正在步步緊逼著艾斯特爾。他在克特坎普拉的攻防戰中,曾經殺死過辛德拉的將軍納瓦達。所以說艾斯特爾到底不是席古的對手。盡管如此,她貫徹著防守,最大限度地維持著呼吸,向右向左躲閃著擋開著一記記重擊。當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到極限的時候,馬蹄的響聲飛速地接近著。
“你的對手是我,野蠻人!”
冬·裏加路德喊叫著。實際上他並不知道那是不是野蠻人,但是在和異國人廝殺的時候,喜歡這麼來稱呼。
席古以風聲一般的氣勢,轉過了巨大的身體。冬·裏加路德放開了韁繩,雙手揮舞著劍,從右上到左下,加速地砍了下來。山野回響著劍刃的聲音,席古向旁邊閃了一大截躲過了冬·裏加路德的斬擊。冬·裏加路德搖搖晃晃的,重新握起了韁繩,差一點就要從馬上摔下來。
這段期間,艾斯特爾在地上翻滾著,從席古的大劍可以觸及的範圍中逃了出去。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又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由於汗水的緣故,被撕碎的草貼在了額頭上。她一手抓住了派莉莎,將其拽到了茂密的樹蔭之中。
帕爾斯的平野上,邱爾克的將軍和魯西達尼亞的騎士拚著劍。
正因為沒有穿著盔甲,冬·裏加路德能夠更輕快地做出動作。不過,隻要挨到一記重重的斬擊的話便會馬上死掉吧。
催動著馬,席古進行了突擊。冬·裏加路德策馬向右跑去。席古的大劍斬空了。冬·裏加路德隨之擊出了反擊的一閃,但同樣也斬空了。
由於兩人都在大角度地扭動著馬頭,所以兩匹馬的身體幾乎都要接觸上了。邱爾克人的左腳和魯西達尼亞人的左腳,實際上已經發生碰撞了。同時兩把劍在空中飛舞著,劍刃和劍刃之間強烈地互相撕咬著。
戰鬥持續了五、六個回合。馬和馬一邊嘶叫一邊分開之後,又是五、六個回合。在令人頭暈目眩的火花之下,兩把劍如電光一般攻擊著。一把劍侃向了空中,魯西達尼亞的幾百根白發也隨之被吹起。另一把劍在低處筆直地伸展著,擊中了席古將軍的盔甲,從細微的縫隙中將其腋下貫穿並深入到了內髒中。
拔出來的劍,刀身的一半都被染紅了。
(五)
席古落馬摔倒在地。注視著這些的邱爾克士兵們一片嘩然。他們並沒有打算進行幫助。
“席古將軍成為俘虜了!”
邱爾克士兵們,異口同聲地這麼喊著。
“席古將軍,厚著臉皮成為俘虜了!傳告本國!那個家夥受到了俘虜之辱!”
聽不懂邱爾克語的冬·裏加路德耳中,忽然傳來一句帕爾斯語。
“殺死那些士兵。”
一邊在地上撐起了半個身子,邱爾克將軍一邊發出必死的聲音。冬·裏加路德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那是你們自己人吧?”
“拜托了,殺了他們。不然的話,我全家都會被殺的。”
席古舉起沾滿鮮血的手,作出懇求的動作。疑惑不解的冬·裏加路德注視著正要離去的邱爾克士兵的背影。他已經無暇熟慮了。
“好吧,等一下!”
完成這個請求的話,他也會回答冬·裏加路德的疑問吧。魯西達尼亞騎士重新握好韁繩,踢了一下馬肚子。不管目的是什麼,如此迎風策馬飛馳著,真是感到一種好久不曾有過的快感。
相比之下,由於到了沒有太大起伏的地形上,所以冬·裏加路德沒用多久,就追上了邱爾克的士兵們。
冬·裏加路德沒有和對手正麵交鋒。在兩匹馬齊頭並進的一瞬間,他將右手的劍舉到了左肩上,反動作地向右揮去。
年輕的邱爾克士兵的腦袋從肩上帶著血絲飛了出去。失去腦袋的身體,還沒有放開韁繩就那麼繼續跑著,但很快就從馬上摔落了下來。
另一名邱爾克騎兵發出憤怒和憎惡的叫聲,轉過了馬頭。冬·裏加路德重新握好劍,一口氣就扭轉了馬頭。在邱爾克士兵的背後,看到他們一方飛十幾名騎兵,都騎馬趕了過來。單騎與這些敵人交手的自信和餘力,冬·裏加路德都已經沒有了。
“快跑!”
他向艾斯特爾喊著,但剛剛策馬行進了數步之後,冬·裏加路德看到在艾斯特爾的身後湧現出一個騎馬的人的身影。
“喂,沒事吧?”
騎馬的那個人,正是役人卡塞姆。隨後而來的還有徒步行進的士兵。大概有五十人左右,每個人都拿著長槍或棍棒。
冬·裏加路德在馬上轉過身來的時候,邱爾克士兵們已經轉過馬頭,眼看就要逃走了。他們認為,即使將帕爾斯的步兵殺光,那之後也還會出現後繼部隊。而且再說邱爾克士兵們的任務,是活著向故國進行報告,隻要把這些糟糕的事情全都推到席古一個人的身上就可以了。
卡塞姆喊叫著。
“這個家夥是邱爾克人,大概是個將軍。抓起來讓他交代情況!”
步兵們已經來到席古身邊。
席古無言地拔出短劍。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從左耳下方切斷咽喉隨之噴出了鮮紅的血。這個自己切斷頸部動脈的邱爾克武將,永遠的停止了運動。
冬·裏加路德失望地從馬上看著席古的屍體。盡管感到痛心,但為什麼希望部下死去的最後還不得不自殺,他一點都不了解情況。
不太熟練地操縱者韁繩,卡塞姆騎馬走了過來。
“——聽說邱爾克國王,決不能認同自己國家的將軍成為敵人的俘虜,看來是真的啊。看到這種做法,就說明眼光不夠長遠吧?”
“關於那些你怎麼說都可以,不過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啊,那是作為役人的職務——”
“你是跟著我們來的吧!”
看到冬·裏加路德眯著眼睛進行質問,卡塞姆連忙胡亂地揮動這著雙手。
“不過這不好嗎?比起那種事情,對你們來說應該是走運啊。”
卡塞姆對緊皺眉頭的冬·裏加路德進行著說明。
“擊退了不法侵入我們帕爾斯國的邱爾克軍。而且,這個死掉的男人,一定是在邱爾克有名的武將。將他殺死,可是了不起的武勳啊。想必國王陛下也一定會高興的吧。”
“——”
“這件事情,必須要馬上向王宮報告。啊,一方麵是你們的功績,另一方麵邱爾克軍已經侵入到這種地方來了,情況已經十分嚴重了。盡管這次隻是極少數前來進行偵察,但不久就會大舉進攻也是必定的了。喂,你們幾個。”
卡塞姆向士兵們呼喊著,命令他們把席古的首級取下並浸泡在蜂蠟中。
冬·裏加路德從馬上下來。他向艾斯特爾和派莉莎迎去並確認了平安無事。卡塞姆一副快活的表情,說出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要一起前往王都葉克巴達那。
在卡塞姆看來,他能夠以與這些異鄉人同行並進行護送的名義,前往王都了。
“這裏先說一點,沒有什麼要委托我嗎?無論是在哪裏的什麼國家,隻要和役人商量的話就會萬事大吉的。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願望,總需要一個中間人吧。”
聽他這麼一說,即使是艾斯特爾和冬·裏加路德,也都覺得“是這樣吧”。
“你之前不是還懷疑我們呢嗎?”
派莉莎開玩笑地說著,卡塞姆摘下帽子撓了撓頭。
“沒有沒有,疑惑已經消失了。你們並不是帕爾斯國的仇人。”
“那樣的話從現在開始就要把我們當做客人來對待了吧。雖說有得有失,但是逃跑的家夥們留下的馬,可是我們的戰利品啊!所以決不能被沒收。”
在這場戰鬥中失去騎手的邱爾克馬共有六匹。冬·裏加路德說道。
“三個人六匹馬太多了吧?”
“賣掉三匹不就行了嘛。用那些錢可以買騾馬和貨車,到了需要人手的時候也可以雇人啊。”
又一次,冬·裏加路德感到了佩服。
“真是的,你真是在哪個國家都能活下去啊。”
派莉莎快活地笑著。
“那對我來說,可是最棒的讚美了!”
(六)
在一旁聽著這些談話的卡塞姆,若無其事地插了一句話。
“話說回來,魯西達尼亞人。”
“幹什麼?”
冬·裏加路德感到厭煩地答應著,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大意。而卡塞姆這邊,已經有所了解地點著頭。
“是這樣啊,果然是魯西達尼亞人啊。”
“——”
“等、等一下,你們不要吹毛求疵啊。”
卡塞姆一邊在麵前揮動著雙手,一邊向後退去。冬·裏加路德的手握住劍柄,一言不發。
“你們是魯西達尼亞人的話,我有一件事情要稍微拜托一下。”
“拜托?”
“是、是啊。因為魯西達尼亞人會說魯西達尼亞語吧?”
“也許會帶有口音啊。因為我不是王都出身的。”
卡塞姆無視著冬·裏加路德的玩笑。
“實際上,在這條街的牢獄中有一個魯西達尼亞人。”
艾斯特爾與冬·裏加路德互相注視著。
“你確定是魯西達尼亞人?”
“穿著魯西達尼亞人的衣服。啊,雖然現在已經衣衫襤褸了,不過原來,似乎是絲綢的料子。”
“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也正想知道這個。可是不管怎麼樣,那個家夥一點都不會說帕爾斯語。所以希望你們能夠翻譯一下。”
一年前,來在這條街上赴任的時候,卡塞姆就知道了這個奇怪的犯人。
經過一番對話之後,艾斯特爾一行人由卡塞姆帶路,來到了位於街道盡頭的牢房。如果是同胞被強行入獄的話,一定不會視而不見的。
牢房由灰色的石頭砌成,一開始是白色的,但現在已經全都變髒了。連正式的獄卒都沒有,是由無固定職業的住民們從役人那裏拿到勞務費,給這個唯一的犯人一天送兩次飯。
隔著生鏽的鐵格柵欄,艾斯特爾一行人與囚犯麵對著麵。
發現這個男人好像在哪裏見過。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雙眼發光的男人,冬·裏加路德挖掘出了自己記憶的脈絡。
“魯特魯多侯爵!?”
冬·裏加路德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這個頭發和胡須長長的,滿身汙垢的,散發著臭氣衣衫襤褸的四十歲前後的男人,居然是魯西達尼亞屈指可數得大貴族。
卡塞姆說道。
“這個男人是魯西達尼亞的蠻人首領。據說是在四年前的春天,帶領手下來到了這片土地。掠奪是肯定的了,似乎還幹了侮辱婦女,胡亂殺人,燒毀房屋這些極為惡毒的事情。”
魯特魯多侯爵發出了呻吟,但並不是對帕爾斯語有所反應。
“不過,當時還是王太子的亞爾斯蘭陛下,集合士兵開始了進軍。這家夥的部隊被孤立了,慌忙地進行逃竄,雖說如此,但怎麼能讓他逃走呢?之前這條街上滿是陷阱,成功將其抓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