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色的下弦月(2 / 3)

阿托加歪了一下腦袋,巴拉克則是對著席爾梅斯搖了搖頭。

“那個人,應該是沒打算活著出去。”

“為什麼這麼想?”

“活著被捕的話,將會經曆難以言表的拷問,最後也會被大卸八塊吧。雖說有些膚淺,但他應該已經有了死在王宮的覺悟了,這樣會很難對付的。”

席爾梅斯點了點頭。

“反過來說的話,國王正是守護黃金假麵生命的盾牌。他不會貿然地殺死他。但話雖如此,一個被砍掉一根手指就嚇得半死的國王,究竟又能保護他到什麼程度呢?”

荷塞因三世作為一國的統治者,至今為止已經對很多人進行過處刑或是拷問了。那麼,他本人又到底能忍受多大程度的痛苦呢?要是密斯魯國王輕易的就那麼死了,凶手黃金假麵再被馬西尼撒殺死的話,對席爾梅斯來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必須馬上作出決斷和行動了。

失去的手指,給荷塞因三世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心髒每跳動一下,疼痛就會眷顧一下斷指的切麵,鮮血直向外溢。他的額頭和脖子上冒著冷汗,口中也積攢著苦澀的唾液,脈搏紊亂的密斯魯國王正在不停地喘著粗氣。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漸漸喪失了意識。也許是因暴飲暴食和沉迷女色而造成的肥胖,使得他的心髒慢慢地弱化了。荷塞因三世的意識斷斷續續地維持著,他已經承受不住黃金假麵的體重了。

一名被稱作“孔雀公主”的年輕女子,從進入密斯魯國王侯賽因三世的後宮到現在,還沒有到半個月,但是,在後宮內外已經有所傳言了。

“這個從納巴塔伊來的女人,把國王陛下的鼻毛都拔了下來,真不知道那樣的女人到底哪裏好了?”

“真是一個臭不可聞的小騷貨。稍微交給她一些基本禮儀做法還不是為了她本人好?”

“每次有新的女人被獻上時,國王陛下都會提起興趣玩一玩。這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經過一些時日等新鮮感消失之後,寵愛也就會自然而然地變淡。放心好了。”

與後宮裏的女人們不同,在王宮裏幹活的雜役們,也就是男人們之間的傳言一般都是關於政治方麵的。

“那個納巴塔伊女人,是不是摻和了南方軍都督人選一事?”

“你稱呼她為納巴塔伊女人是不正確的。她好像是一個從納巴塔伊來的帕爾斯女人。”

“哎呀,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啦。問題是,後宮的女人在國政方麵會說上幾句。古往今來,宮廷內的禍亂全都是女人惹出來的!”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女人在國政方麵說上一兩句,在過去不是也經常發生嘛。那點小事情,要是一個一個都去注意的話,可就沒完沒了了!”

“說得也在理,照那樣想想看的話,女人纏著國王不斷央求著,來讓自己的親兄弟出人頭地的情況,的確是經常發生。不過,克夏夫爾卿既不是那個女人的父母也不是兄弟啊!”

“哼,他們同樣是帕爾斯人,客將軍克夏夫爾和孔雀公主,有可能是一對分別的兄妹……”

“你這家夥,聽多了吟遊詩人的歌中毒了吧!”

那些流言中的“從納巴塔伊來的女人”,剛一聽說侯賽因三世受到了危害,便來到了高官們中間。

“將國王陛下救出來的事情就拜托給男人們了,不過也有女人能夠做的事情。我去陛下的身邊,治療他的傷勢吧。”

“但是對方不會允許的。”

“他應該會同意的。陛下如果因失血過多而死的話,人質也就不複存在了。而且再加上我是一個女人,他也許會覺得又多了一個人質呢。”

麵對孔雀公主菲特娜的言行,比起讚賞她的勇氣的人,眉頭緊鎖的人要更多一些,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不過,明明是一個從異國他鄉新來的,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感覺真礙眼啊,這個令人討厭的女人。”

“我看她並不是擔心國王陛下的災難,而是打算抓住這個機會吧。”

充滿惡意的閑言碎語交錯著。

菲特娜十分坦然。她並沒有想讓後宮裏其他的人們對她產生好感。

“籠子裏的小鳥,即使獲得撫慰又怎麼樣呢?如果不能一起努力向天空飛去的話,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朋友。”

雖說吧被她討厭也沒關係,但是她要是心術不正,在國王那裏讒言幾句的話就麻煩了。

“沒有必要讓他們喜歡我。隻是,要讓他們害怕我。這次的事件,是一個大好時機。已經沒有必要再有意拖下去了。”

要把後宮內的權勢,在這一夜之間確立起來。菲特娜心意已決。本來想要合起夥來欺負她一個人的人們,麵對強者都低三下四地彎下了腰。讓他們做出如此行動的,正是菲特娜的決心。

“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不過會需要一些物品,所以有誰能幫我拿一下的話就太好了。就在侍女和宦官們中間選一個吧。”

所謂宦官,在舊時代中的許多國家都存在過。但在今天,隻有在位於大陸公路東邊的絹之國,和西邊的密斯魯才有。在帝王的後宮中,照顧王妃們是他們最大的任務,密斯魯國中有著兩百名宦官。

菲特娜的要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所以馬上召集了宦官和侍女。有些不安地在這裏集合起來的足有五百人。菲特娜看著他們,用沉著的聲音說明了情況。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任務,大家心裏也都清楚。願與我同行的人,忠誠心也好,出世欲也罷,他一定有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心情。如果有這樣的人,請報出姓名。難道在密斯魯的後宮裏,連一個有勇氣的人都沒有嗎?”

(四)

“那,那麼,我願意。”

隨著一聲下定決心的聲音,一個人站了出來。這個人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寬衣,腰間係著一條細細的黑帶,戴著一頂沒有帽簷的帽子。這是宦官的裝扮。年輕的宦官之中稍微有些肥胖的人占大多數,不過這個人卻有些瘦。皮膚黑黑的,雙眼很大但白眼球部分占得更多一些。

菲特娜充滿興致地看著他。

“你的名字是?”

“我叫努恩加諾。”

“皮膚很黑啊。出身與納巴塔伊?”

年輕的宦官搖了搖頭。

“不,是在納巴塔伊南邊的一個地方。八歲的時候,遇到了奴隸主,被帶到了東納巴塔伊。十五歲的時候,進入了密斯魯的宮廷,成為了一名宦官。”

雖然有著宦官那尖銳的聲音,可語氣還是很平靜的,措辭方麵也很穩妥。菲特娜點了點頭,招手叫他過來。她對著走過來行了一個禮的努恩加諾,小聲地又確認了一遍。

“有可能會死哦,準備好了吧?”

“我雖然不想死,可是在這種時候也是不可避免的,隻是,我會盡全力讓您逃出來的。”

這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年輕人,菲特娜這麼認為。她很討厭愚蠢的男人,而且更討厭沒有上進心的女人。

“我很滿意,就讓你與我同行吧。”

“謝謝您的恩情。”

“你拿上一個籃子。裏麵放上食物,還有藥。由於國王陛下有傷在身,所以最好不要吃一些味道過重的東西。那麼,快點!”

他馬上進行匆忙的準備,用寶石裝飾的絹之國的竹籠裏麵,放著上等的葡萄酒,蜂蜜罐和水果,還有包帶和傷藥。

讓黑人宦官努恩加諾跟隨其後,菲特娜徒手走著。她隻回了一次頭,視線正好與剛剛趕來的“客將軍克夏夫爾”對了一下。這對菲特娜來說已經很滿足了。克夏夫爾大人,請明白我的心意。

菲特娜一邊走過長長的走廊,一邊問緊隨其後的努恩加諾。

“有沒有想過家鄉?”

“有過,但沒有很多次”

“想回去嗎?”

“不。”

如此明確的回答,擊中了沒有回頭繼續走著的菲特娜的背脊。

“在我還沒有到外出打獵的年齡的時候,就離開了故鄉,直到現在還在密斯魯的宮廷中當著雜役,即使回到了家鄉也找不到活幹,照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去打獵,也就隻是個野獸的誘餌吧。我隻有在密斯魯國內,才能努力存活下去。”

“很有信念啊,會讀書嗎?”

“是的,我會密斯魯和帕爾斯兩種語言。”

菲特娜很滿意。

“那麼,如果今天這件事情成功的話,就讓你當我的專屬吧。”

“啊,真的嗎?”

“而且我可不會用鞭子打你,還會讓你過上不現在好很多的生活,你就幫我管理一下財產,代筆寫寫信件什麼的就可以了。”

“啊,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隻不過,前提是要活著回來啊。”

聽菲特娜這麼一說,年輕的黑人宦官用強有力的聲音回答到。

“讓自己的生命圍繞著有價值的地方。即使死了也不會後悔。”

這個聲音,感覺有些許的變化。

“那麼,從今往後,屬下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就像克夏夫爾大人那樣稱呼我吧,菲特娜一邊這麼想,一邊說。

“叫我孔雀公主好了。”

“那麼,孔雀公主殿下,我們該向左走了。”

在彎彎曲曲的長長的走廊裏,也有一個終點。眼球中充滿血絲的士兵們,緊握長槍在雙開門的門前做好準備。他們看到菲特娜都有些吃驚,然後傲慢地接受了命令,磨磨蹭蹭地引路。

菲特娜毫無怯意地敲了敲門,用如同音樂一般的帕爾斯語說明了來意。進來吧,那是一個遲疑的聲音。相比之下,菲特娜卻好不遲疑,推開了門,和努恩加諾儀器進了屋子。

“原來如此,隻有女人和宦官啊。你是帕爾斯的女子?”

黃金假麵的聲音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菲特娜用嬌豔的笑容發出回應。

“是的,我是帕爾斯女子。隻不過,是從納巴塔伊來到這裏的。”

視線向下一落,便看到了侯賽因三世。擁有榮華富貴和權勢的密斯魯國王,如今正在黃金假麵的屁股下,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

“國王陛下還活著麼?”

“現在還是這樣。不過,你要是敢做什麼小動作的話,他就完了。”

黃金假麵的鞋子踩在密斯魯國王的右手上,令他發出了微弱的叫聲。真是個陰險的男人,菲特娜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小聲對姿態低劣的,倒黴的國王說。

“陛下,我是菲特娜。”

“哦,哦,孔雀公主——”

侯賽因三世喘著粗氣。由於泥土色的臉上滿是汗水,所以看上去與其說他肥胖倒不如說是生病造成的浮腫。

“你,你來了。疼痛——痛苦——快,快幫我停止這些痛楚——”

“身為君主,隻想著權勢和快樂,這樣可不行啊。”

菲特娜一邊微笑著,一邊握住了國王的左手。

“如果這是一個奴隸的話,別說手指了,就算是把整隻手切下來,把眼睛挖出來,也不會有人有所同情的。時間的事情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啊。”

一邊說著,菲特娜一邊讓黑人宦官努恩加諾做著準備,然後麵不改色地,開始治療被切斷的手指。即使看到傷口也不害怕,消毒,塗抹黃色的軟膏,纏上繃帶。努恩加諾一聲不吭地在一旁幫忙,不過也因菲特娜的手法而深受感動。

黃金假麵發出了焦急的聲音。

“完了沒有?”

“請放開國王陛下!”

“放開?”

黃金假麵跨在受傷的國王身上,發出一聲冷笑。

“我為什麼非要這麼做?還這頭密斯魯的豬自由之身,我能得到什麼?”

“他在流血,你不覺得很可憐嗎?”

“是很可憐啊。”

精神失常的笑聲,在屋子裏粗野地回響著。

“是這個家夥教我這麼做的,小姑娘。我可沒有什麼憐憫之心。”

“這我知道。”

“你說什麼?”

“看你的臉我就可以推測出來。想必一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隻依靠仇恨來行動,人是不會有所成長的。”

黃金假麵砸了一下嘴。他的雙手反射性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臉,這些都被菲特娜注意到了。

“自作聰明的女人。”

“可以放了國王陛下嗎?”

“不行!”

“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黃金假麵稍稍移開了視線。觀察入微的菲特娜做出了結論。這個男人還沒有考慮接下來的事情,隻是為了發泄怨恨而利用絕好的機會爆發,這樣的話根本就不是克夏夫爾大人的對手。

(五)

目送菲特娜的背影,席爾梅斯堅定了決心。打算看著密斯魯國的高官們害死菲特娜?不會那樣的。

“進展速度過快了。但是,如果不隨著這道激流而進的話,就會在泥水中溺死的。隻有繼續向前闖了。”

在密斯魯國內,席爾梅斯早就打算花上大把的時間。他剛剛三十歲,在花上個五年十年也不成問題。以亞克夏的城塞作為根據地,穩固北方,向南方進發。在迪吉列河上插下霸王的旗幟。

席爾梅斯將自己的野心計劃,描繪得過於幼稚了。並且也太匆忙了。這並不是一個繪圖工具還不齊全,就弄髒畫布的時候。

早上還無法想象的事情,中午就已經決定實行了。席爾梅斯命令布魯哈恩等十名特蘭人待命,並告訴宮廷書記官長古力。他將要帶領敢死隊將國王救出。

“在這看似繁榮實則老朽的國家裏,即使沒有人正式承認,但行駛決斷和實力的人還是正義的,這正是菲特娜教給我的。”

正如席爾梅斯所想的那樣,古力猶豫地接受了。這時候又出現了一個人,說出了意料之外的話。那人正是至今為止一直阻礙他的馬西尼撒。

“我也一起去。”

席爾梅斯的心裏冷笑著。他看清了馬西尼撒的本來用意。就出國王成功的話就會獨占功績,萬一失敗的話也會將責任推給“客將軍克夏夫爾”。不過,實際上正因如此,對席爾梅斯來說才是一件好事。

“哦,如果富有勇武的馬西尼撒將軍一同前往的話,我就放心多了。這樣一來,一定可以從逆賊的魔手之中將國王陛下救出來吧!”

馬西尼撒並不知道席爾梅斯的心中所想,他煞有介事地捋著胡須。

“我可是不會把救我們國家君主的事情,單單交給帕爾斯人去做的。”

席爾梅斯毫不在意,訂正了這句話。

“是帕爾斯人和特蘭人。”

“什麼,特蘭人!”

馬西尼撒眉頭一緊。

“你帶特蘭人去?”

“是的。有十個人。有什麼異議嗎?”

馬西尼撒這時眼睛閃著光。

“那麼,我決定帶上三十名密斯魯人。”

“人數太多的話,會妨礙到秘密行動的。”

“二十人。不能再少了!”

“那就這樣吧。”

席爾梅斯對密斯魯士兵沒有太高的評價。他帶領的十名特蘭士兵,是假麵兵團的幸存者,同時也是經曆過辛德拉國到密斯魯國一直都沒有掉隊緊緊跟隨的曆戰強者。將二十名密斯魯士兵全部擊倒,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其實隻需要席爾梅斯,布魯哈恩,巴拉克,阿托加四個人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馬西尼撒確認了一下席爾梅斯的左右。

“那麼,你要帶領的特蘭士兵,已經選好了嗎?”

“全都選好了。”

“那麼,等我去挑選二十個人。”

馬西尼撒用十分強勁的視線看著他。席爾梅斯一言不發地回了一個注目禮。如果催促的話,一定會讓馬西尼撒感到不快,所以他巧妙地說了一句“不用著急”。

即使是馬西尼撒,也沒有理由故意拖延士兵的選拔。他令人意外的麻利地挑出了人選,不久就集齊了了二十名密斯魯士兵。個個都身強體壯,臉部表情也都十分剛強有力。

看到這些人,席爾梅斯若無其事地問。

“的確是一些靠得住的人啊,在王宮的守衛中也都是富有經驗了吧?”

“那是當然。時間最短的人,守衛王宮也已經有五年之久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馬西尼撒回答著。這正是告訴給了席爾梅斯,這是一群已經離開實戰的時間有五年以上的士兵。

“那就拜托了。那麼,馬西尼撒將軍,請作出發的命令。”

馬西尼撒被這麼一說,當然馬上就表示出發,一直都絕對不願在一切都已經得到解決之前靠近危險的古力,不安地目送著他們。

剛剛拐過走廊的第一個拐角,馬西尼撒就開始罵起了身邊的人。

“這些衛兵們到底在幹些什麼。事情一旦結束之後,一定要給我處以列隊鞭笞之刑。”

“事到如今還在想著重罰,真是讓人發抖啊。”

席爾梅斯想著,黃金假麵應該具備一人殺死四五名衛兵的武勇吧。當然衛兵們也一定是有所大意。可是,探求原因的話,還是侯賽因三世過於輕率了。這並不隻是衛兵們的情況。這個國家的整體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列隊鞭笞之刑,是一種在帕爾斯西方的國家才會看到的刑罰,在魯西達尼亞和馬爾亞姆都存在著。原本是軍隊內部的刑罰,所以對平民百姓並不常用。

一百名士兵,五十人一邊分於左右,形成麵對麵的隊列。他們的手上握著皮鞭或棍棒。罪人要在這隊列之間行進。不論是走著,還是跑著穿過,在這中間,都會被左右的士兵用皮鞭或棍棒毆打。

即使已滿身是傷,也隻有通過這個隊列,罪人才能結束刑罰並被赦免。不過,發生這種情況的話一定是因為罪人太強壯了或是運氣太好了,大部分的人都在隊列的一半就已經無力地倒下,氣絕身亡。

不過,列隊的士兵人數,會因執行懲罰的人的決定而多少有所改變,所以如果隻是單單的懲罰,一般都隻會有十個人左右。另外,開始的第一擊就將罪人的頸骨打斷,或是將頭骨擊碎,令他早早死掉的現象也發生過。

“這個家夥打算把所有人都殺了吧。似乎是一個喜歡一邊看著這些一邊飲酒作樂的人。”

席爾梅斯一邊將視線掃了一下馬西尼撒的側臉,一邊這麼想著。

這時候席爾梅斯是在馬西尼撒的右側行進,因為馬西尼撒站在左側,所以他就可以隨心所欲了。馬西尼撒想要這麼做,是因為他計劃著可以突然之間發起攻擊斬殺席爾梅斯。席爾梅斯一邊冷笑著,一邊繼續前進。馬西尼撒位置上的優勢,隻要席爾梅斯迅速將身體向左邊一閃便會隨之消失。

來到黃金假麵的房間前,敲了敲門。

因為已經被告知了事情的原委,所以並沒有驚訝,但聽到一個女人回應的聲音,席爾梅斯還是不得不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孔雀公主的大膽與機製,將會決定今後的成敗。

門隻是向內側開了一半,出現的是菲特娜婀娜多姿的身影。席爾梅斯有意保持了沉默,而迫不及待的馬西尼撒則問道。

“喂,陛下並無大礙吧?”

菲特娜沒有說話,將身體挪開了。

兩名武將所看到的,是四腳朝天倒在地上的密斯魯國王的樣子。黃金假麵騎在上麵,年輕的黑人宦官在為那根指頭纏繃帶,並且用棉花蘸著葡萄酒放在國王那紫色的嘴唇上。

馬西尼撒發車了呻吟,席爾梅斯小聲地和菲特娜說。

“那個宦官信得過嗎?”

“我很信任他。”

“如果他背叛我們的話怎麼辦?”

“我用性命來賠罪。”

菲特娜毫不拖遝地回答著。這其中的含義,席爾梅斯和馬西尼撒分別有著自己的解釋。當然席爾梅斯的解釋才是正確的。那個宦官,已經發誓效忠於菲特娜個人。

這已經決定了侯賽因三世和馬西尼撒的命運。

(六)

“行動!”

席爾梅斯發出號令的同時,特蘭人便拔出了刀。

沒有一個人慢了拍子。十道閃光同時閃現,撕裂血肉的聲音和驚愕的悲鳴也隨之而起。濺出的血落在地上,那上麵翻滾著密斯魯士兵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