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孔雀姬(2 / 3)

丟下這句話,席爾梅斯邁步朝大廳深處走去,沒必要說出“跟過來”之類的話,孔雀姬就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

席爾梅斯打開寢室的門,輕輕用下巴指示孔雀姬,孔雀姬不慌不忙地側身滑進房裏。她看著堅硬但樸實的床鋪,便走近試著用手觸摸。緊接著轉過身子,笑著麵對席爾梅斯。

“我已經想過,如果對方是密斯魯國王,多少可以忍耐一下,但最後還是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讓國王成為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為什麼改變主意?”

“因為看上了像您這樣的人。”

席爾梅斯沉默以對,孔雀姬則是帶著微笑,兩條手臂纏上席爾梅斯寬闊的肩膀。

“我不打算成為尼姑或女神官。反正遲早都得了解男人,當然希望能夠選出相貌堂堂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將我的身體獻給我喜歡的男人。然後……”

“然後?”

“然後,如果那個男人出手,就能擁有這個名為密斯魯的國家。”

直到席爾梅斯回答這個問題前,是需要些時間的。

“這種事可不能隨隨便便讓你去做。”

“密斯魯國王有那麼可怕嗎?”

“那是因為——有女人這樣投懷送抱時可不能猶豫啊!”

席爾梅斯嘴角微微一歪,孔雀姬也跟著笑起來。那並非心中有所圖的笑聲,而是明亮開朗,讓人感到清爽的笑聲。

“您的大名是?”

“我叫克夏夫。”

差點就要說出本名,席爾梅斯好不容易踩了刹車。

“我受密斯魯國王任用,接受了人稱客座將軍的稱號。”

“我如果背叛了克夏夫大人,那一定是我遇到比克夏夫大人還要好的男人。”

“……”

“不過,那樣的男人應該不存在。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克夏夫大人的。”

席爾梅斯連搖了兩次頭。

“先不管你會不會背叛我,你應該有打算回去宿舍吧?回去後若有人追問起今晚的事,你打算怎麼辯解?”

“我已經想好了。”

“我就是在問你到底想出了什麼樣的借口。”

“借口就是那群那巴達人侵犯我,然後偽裝成處女獻給密斯魯國王。”

“……”

“如果是那樣,那群那巴達人會遭到嚴厲處罰。他們一定會閉緊嘴巴,很拚命地讓密斯魯人相信我還是個處女吧?”

“原來如此。”

席爾梅斯呼了一小口氣。

“也就是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還是可以保持安泰之身?”

“恩,就是這樣,所以請您放心。”

席爾梅斯緊緊關上寢室大門,就隻有高處的窗子為了讓夜風吹進來而開著。就這樣,月亮成了唯一的目擊者。

在床鋪上撐起上半身,透過窗子遠望月亮,席爾梅斯追問女孩。

“孔雀姬是你的本名嗎?”

“不是,那是要獻給密斯魯國王的女人稱號。”

“那麼你的本名是?”

“費特娜。”

從回答問題開始,孔雀姬就鬱悶地用手指抓著頭發。

“我無法判斷這是不是本名。當我懂事的時候,親生父母都已經不存在了。就連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清楚。”

“他們一定是有身份的人吧?”

“為什麼您會這樣想?”

“因為那個手環。”

席爾梅斯一把抓起孔雀姬費特娜放鬆垂下的左手腕。

“跨坐在公牛身上的年輕人,拿起短劍刺進公牛的頭裏。因為那是密斯拉神的禦姿,隻有帕爾斯的王公貴族才允許使用的設計。”

席爾梅斯放開女孩的手腕。

“所以,你是帕爾斯人吧?”

“大概。”

“大概?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感覺到席爾梅斯聲音裏帶著嚴格口吻吧?孔雀姬重新在床鋪上坐好,用認真的表情回答。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正確年齡!大概是十九歲吧?當我懂事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巴達東王國的港鎮裏了。雖然我的養父母是帕爾斯人,不過他們似乎從海路前往那巴達,然後就住在那裏。籍由買賣象牙或珍珠的生意,我們過著越來越富有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載著商品的船隻發生船難,養父母突然宣告破產。失去了店鋪和房子的養父母所寄望的,就是費特娜的美貌。在貧困的生活中,盡可能地讓費特娜穿著華麗,拚命地想讓她嫁給富豪或富豪的兒子。事實上也不需要拚命,費特娜就已經美得讓男人讚歎不已。

於是她開始思考。

“若是非得變成討厭的男人所擁有的東西,那就挑身份地位高的男人吧!可能的話最好是國王。如果隻是找到街上的有錢人,我可不能忍受自己便宜地被賣掉啊!”

雖然費特娜是個美麗的女孩,但是在那巴達東王國裏,應該也有好幾個人比她更美麗的吧?但是,像費特娜這種審慎思考自己的價值,然後決心把這個價值活用到最大限度的人,真的隻有她一個。

“女人的幸福是由男人創造的。”

雖然養母這麼說,但是對費特娜來說,這句話是不對的。

“女人的幸福要由自己去掌握。與其說現實生活是由男人創造,不如說我所需要的是鑒別男人的眼光!”

費特娜一直在尋找能夠成為自己最初的男人。但是在那巴達東王國裏,卻沒有一個人適合。雖然,曾經心想如果是密斯魯國王也不錯,但姑且不論權勢跟地位,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似乎是沒辦法滿足她的。難道沒有具備野心與才能,以實力獲取自己棲身之處的男人了嗎?

她找到了,就是那個“客座將軍克夏夫”!跟費特娜同樣都是帕爾斯人。明明擁有出眾的相貌,但是對於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燒傷疤痕卻毫不遮掩,這點也讓她相當中意。這個男人真是跟自己相稱啊!費特娜這麼深信著。

就席爾梅斯來說,本來就不會耽溺女色。至於心愛的女性,就隻有過世的妻子伊莉娜,而且那也是像是為了回應她不求回報的思慕之情。

如果席爾梅斯身為帕爾斯國的王位繼承人,與身為馬爾亞姆國的公主伊莉娜結婚,兩個國家就會展開和平的共同君主聯盟形式。

“在家庭圓滿的情況下,也是一樁理想的政治婚姻。”

後世一定會有這樣的評論吧?但實際上卻不是如此。席爾梅斯在與亞爾斯蘭爭奪王位繼承權過程中,以奇怪的方式敗下陣來,就與伊莉娜展開漂泊的旅程。雖然不過是四、五年前的事,但感覺起來已經非常遙遠了。

席爾梅斯在心中自語:“這個女人跟伊莉娜完全不同!”

席爾梅斯也隻有伊莉娜可以作比較。如果擔任帕爾斯巡檢使的樂士奇夫聽到這些話,他一定會用鼻子笑出聲來。如果由奇夫來說,就會變成“所有的女人跟其他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同的”。

伊莉娜隻希望與席爾梅斯一起度過平凡的生活。想起在邱爾克國安定下來、懷孕的時候,應該就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了。當時就連席爾梅斯也心想,自己就這樣過著平穩的生活吧!

當席爾梅斯終於知道這是個幻想,是在伊莉娜去世時。自己隻能沿著鮮血聚集而成的河流,走在危險的道路上。如果隻能這樣做,何不至少以自己的野心為糧食繼續走下去?

就算知道那是條孤單的路,席爾梅斯也沒有絲毫猶豫。但是,也許就在前方,有個人可以陪伴他一起前進。

席爾梅斯又勉強提出另一個問題。雖然知道是個愚蠢的問題,但是他很想知道孔雀姬會怎麼回答:“女人可以改變一個國家嗎?”

“至少我能改變國王。”

孔雀姬馬上回答了。席爾梅斯看著她,費特娜也直盯著他的眼睛並微笑著。

“我要得到國王的寵愛,並不會花上太多時間。這樣一來,就可以改變這個國家,這對克夏夫大人來說是很有利。不過,光是改變還不夠。如這個國家不是我們的所有物。”

雖然費特娜並沒有明顯表示出來,但是對於這個“我們”的表現手法,席爾梅斯也隻能輕輕眯著眼睛回應。

費特娜像是嘲諷地撇了以下嘴唇。

“說不定我真正的父母是盜賊,他們從不知何處的富翁家裏偷出這個手環。或是因為他們曾經親切地對待有困難的人,對方將這手環做為謝禮回送。不管怎麼說,手環不過是個物品,以這樣的東西來推測我的身世,實在是很奇怪。”

費特娜動著右手,把銀手環從左腕上脫了下來。

“不過,單純的物品或許也包含一些思念。我現在有個想法。”

費特娜黑色的眼瞳注視著席爾梅斯。

“克夏夫大人,您應該有佩劍吧?”

“當然有。”

“請把這個手環切成兩半。”

“為什麼?”

席爾梅斯之所以不斷提問,是因為希望聽到費特娜的答案。在發覺這種情況後,讓他的心裏非常生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啊!是因為跟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共度了一夜嗎?

“這是為我們而做。”

孔雀姬費特娜將脫下的手環放在圓桌上。席爾梅斯轉頭望著她,她富有彈性的優美肢體,承受著從窗外射入的月光,閃爍著奇妙的光芒。

“被分成兩半的手環,總有一天會回複成一個吧!能夠早一天也好,希望那一天能夠早日到來。”

她是個充滿野心與謀略的妖女嗎?還是什麼都不怕的勇敢少女?看在席爾梅斯眼中,孔雀姬費特娜早已不是尋常的存在。

沉默地拿起劍,席爾梅斯走近圓桌。刹那間白刃出鞘,一道閃光過後,手環已經被劈成兩半。看到一個圓形被斷成兩個半圓,費特娜發出感歎。

“手環變成了兩個,不過我們的心卻合而為一。”

“真令人感傷啊!”

雖然打算嘲笑她,但席爾梅斯始終沒有這麼做。就在他收劍入鞘的同時,費特娜兩手分別拿起手環的一半,將其中一個拿給席爾梅斯。

“那麼,就預祝您和我的目標順利達成。”

“不經思考就立下巨大的目標,應該是很難成功啊!”

“哎呀,如果不立定目標,豈不是永遠別想成功?”

就在席爾梅斯無法回答之際,費特娜已將變成半圓形的銀手環,非常診視地拿在手中,然後坐在床上。

一陣夜風從窗口吹進來,拂動了她的頭發。

“恩,克夏夫大人,您相信您比現在的密斯魯國王更適合做國王嗎?”

雖然事情的確如此,但這反而讓席爾梅斯不想回答。費特娜沒有發現他的心情變差,仍繼續往下說:“我也是這樣想。克夏夫大人,如果您比國王更適合當國王,理所當然地,何不將密斯魯國納為您的掌中物?”

席爾梅斯第一次將那一半的受環拿在手上。

“如果我把你的野心告訴侯塞因,你覺得會如何?說不定國王會處分你,然後給我通報的報酬呢!可以試試看啊!”

費特娜嬌豔地笑了起來。

“恩,克夏夫大人可不是男人中的男人嘛!那張叱喝指揮數萬將士軍官的嘴,應該不會密告我這柔弱小女子吧?”

受到這諷刺的痛擊,席爾梅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費特娜從放在床鋪旁的小桌子上拿起玻璃水瓶,直接對著嘴巴喝起水來。她臉上還留著笑意,就像跟著水一起吞了下去。

“雖然我覺得您現在說的是玩笑話,但如果您真的想這麼做,還是請您放棄吧!克夏夫大人跟我,您想試試侯塞因王會相信哪邊嗎?”

“我知道了。”

席爾梅斯臉上浮現像是苦笑的表情,沒有分量的威脅對這個女孩四不會有作用的。再加上她的才氣,沒有理由不去認同她的好膽量。

一瞬間,席爾梅斯陷入思考中。雖然這想法連自己也覺得意外,但還是以讓他難以想象的速度湧現出來。

“那麼,有件事能請你幫忙嗎?”

“什麼樣的事?”

“我想得到南方軍都督的地位。”

“那是非常重要的地位嗎?”

“當然!”

席爾梅斯簡單地將自己的構想告訴費特娜。費特娜一邊聽,時時用心地點著頭。

“在你被幽禁在後宮時,就算我待在王都阿克敏姆裏,也無法隨心所欲地跟你見麵。這樣我不如待國境裏,壓製著密斯魯跟東西那巴達。借此可以培養自己的勢力,在數年內就可以握有大軍攻入王都。然後,讓你成為我的妃子,開創嶄新的王朝。如何,你能幫我嗎?”

“我知道了,請讓我成為您的後盾。”

費特娜的聲音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在這個月裏,就讓您就任南方軍都督!”

充滿自信的火焰,在黑色眼瞳裏燃燒起來。

“事情成真時,無論如何請不要忘記——讓我孔雀姬費特娜成為您的妃子這個約定。”

“這是當然。”

“不過還有一點。對於軍事的相關知識,非常遺憾,我並不了解。如果讓您成為南方軍都督,對密斯魯國王來說有何利益?我希望您能告訴我,我才能說服國王。”

“好吧!”

一邊在心中感歎著對方的聰明伶俐,席爾梅斯一邊將為了說服侯塞因三世的論述第二部分,第三部分告訴費特娜。像是一個忠實而優秀的學生,費特娜一邊點頭,一邊覆頌。看她這個樣子,席爾梅斯又開始檢視自己的想法。

因為她還不知道“客座將軍克夏夫”的真實身份。如果談到優勢,這就是席爾梅斯的優勢。而且席爾梅斯還不打算讓費特娜知道所有事情。

“如果告訴她我的本名,這個女孩會有什麼反應?”

手掌感受著費特娜充滿彈性且緊實細致的肌膚,席爾梅斯這麼想著。但是,很快地,他就把注意力轉向軍事方麵。指揮那巴達士兵這件事,自己辦得到嗎?

就算手下是異國的將官士兵,席爾梅斯對於掌握軍隊的手腕還是相當有自信。

“如果我在亞爾斯蘭這小子的手下,以實力來看,應該也能升到萬騎長之類的職務吧!”

雖然這是相當拐彎抹角的表現方式,但確實如此。不管是作為戰士或將帥,席爾梅斯與達龍、奇斯瓦特跟克巴多等人相比,應該是好不遜色的。如果他明快地放棄王位繼承權,就敵人的角度來看,大好人亞爾斯蘭必會開開心心地贈與大將軍的地位。但是,那樣做不隻無法滿足席爾梅斯的矜持,對查迪的父親卡蘭也好,席爾梅斯都沒臉去見那些死去的忠臣們。

現在,席爾梅斯所有的兵力是九十名特蘭人,三千名帕爾斯人。在這些兵力裏加入約一萬五千名密斯魯人,再加入那巴達人,整頓好大約三萬的軍容由那巴達國北上。從南方軍都督府所在的阿卡夏,前往密斯魯國的王都阿克敏姆。

以帕爾斯的裏程來說,差不多約一千法爾桑。水陸相應和一起進擊的軍隊幻影,奪走了席爾梅斯的心。

這些事在兩、三天前都還不敢多想象。這是孔雀姬費特娜帶來的東西。

就在席爾梅斯與他的野心分道揚鑣之際,出現了能與他一起策劃陰謀的同誌。而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對席爾梅斯來說,這並不意外。他跟去世的妻子伊莉娜,從來沒有談過關於政治與軍事的話題。有時候,雖然霸氣的餘燼也曾在他心中燃起,但是席爾梅斯總會將這些火焰壓抑下來,因為總是得壓抑下來。隻因為席爾梅斯是名為伊莉娜的女子的丈夫,而實際上,他有三年左右的時間都隻是那樣的存在。

伊莉娜已經不會再活過來了,跟伊莉娜度過的每一天也不會再重來。費特娜也無法代替伊莉娜的存在,這一點,席爾梅斯非常清楚。

席爾梅斯與費特娜的結合,如果已經去世了的查迪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驚訝吧?不隻是因為查迪知道席爾梅斯的真正身份,也因為曾是查迪的愛人派莉莎,就戴著跟費特娜一模一樣的手環。

因為查迪的死亡,派莉莎前往馬爾亞姆後,又朝帕爾斯前進。在成為空白的密斯魯國裏,席爾梅斯與費特娜相會,進而結合。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已不存在地上。

天亮前,孔雀姬費特娜回到她的宿舍,送她回家,在暗處確認她進門後,席爾梅斯也加快腳步回家了。因為費特娜的生命受到保障,是不需要懷疑的。就如同她自己所說。

隨著早晨到來,立刻有股熱氣湧進房子。席爾梅斯把身子靠近西方的窗邊。跟被陽光照到的東方窗邊相比,西方比較涼快。之後,席爾梅斯又開始思考起來。

席爾梅斯不認為密斯魯國王侯塞因三世是那麼有能力的君主。但是,他也不打算小看對方。一旦下了決定,侯塞因三世可是能夠以十萬兵力包圍席爾梅斯,讓他的人頭落地的。

“那個男人到底有多認真地思考著支配帕爾斯國的事呢?如果是認真的,事情再怎麼變化也都還有可乘之機。那麼,如果演變成‘還是放棄吧’,這對我可是一種妨礙。不,萬一沒搞好,應該連脖子都會被扭掉吧?”

若侯塞因三世放棄支配帕爾斯國,打算跟國王亞爾斯蘭締結友誼,事情會怎麼發展?包括席爾梅斯在內,住在密斯魯國的帕爾斯人們,就會被侯塞因三世放棄。到時,可能會被出賣給亞爾斯蘭了。

接著,席爾梅斯的思緒轉向同伴這邊。布魯漢的忠誠與勇氣,完全沒有被質疑的餘地。他是可以信賴的,但是在同時間,席爾梅斯也察覺到布魯漢的人格過於正直,無法做為謀士商量陰謀。雖然布魯漢能夠成為最棒的親衛隊長,但並不代表他也會是個好的策劃陰謀對象。

“因為策劃陰謀的才能跟智能無關,反倒是寄宿在氣質裏麵啊!今後雖然並非無法改變,但是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剛直了。其實查迪也很接近這種人啊……”

就在他準備更深入思考時,有客人來訪。是帕爾斯商人拉邦,來客不斷擦著汗。

“抱歉打擾您,因為我聽到了令人在意的消息。克夏夫大人願意聽聽看嗎?”

“什麼事?”

“是關於查迪卿去世的事,與官方發表的說法不同。”

席爾梅斯做出拿起手巾擦拭臉上汗水的動作,這是為了遮掩自己的表情。

“恩,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過聽聽看倒無妨,你就說說看吧!”

“那麼恕我直說。從結論說起,查迪卿是在單挑的最後,被馬沙尼撒將軍殺害的。”

席爾梅斯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

“噢,這是說查迪卿比馬沙尼撒將軍還要弱嗎?”

“也不能那麼說。從目擊者的話裏聽到的是,已經決定勝負了,是查迪卿獲勝。但馬沙尼撒將軍像是在叫著什麼,當查迪卿收劍時,馬沙尼撒就用偷藏的短劍刺殺了查迪卿。”

這個目擊者,是其中一個奉馬沙尼撒之命追蹤查迪的密斯魯騎兵。他在母親生重病的情況下,為了購買高價藥品,而向馬沙尼撒借錢,卻早遭到冷酷的拒絕,從此怨恨馬沙尼撒。後來拉邦讓他聽到金幣聲後,他就盡其所知地說了出來。

這跟欺騙之後加以殺害不是一樣嗎?這麼想著,席爾梅斯特地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