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裂與再會(1 / 3)

(一)

帕爾斯曆叁二零年初冬時節,從英雄王凱·霍斯洛登基,建立帕爾斯王國以來,最大的混亂開始。

在此之前,帕爾斯曆史不乏動蕩興衰。盡管如此,帕爾斯就是帕爾斯,這具有統一性及實力的泱泱大國仍屹立不搖。帕爾斯王都從未被強敵占領,王位亦不曾龍座無人。

現今,原本所向無敵的帕爾斯騎兵軍團,於亞特羅帕提尼平原慘遭敗績;國王安德拉寇拉斯叁世行蹤不明;王都葉克巴達那淪陷;王妃泰巴美奈落入魯西達尼亞人手中;太子亞爾斯蘭出亡……然而,這些情報未必全部正確,其中摻雜著許多謠言虛報,何者足以采信,實難判斷。

已儼然成為征服者的魯西達尼亞軍,攻占王都葉克巴達那及西北國境一帶,隻占領帕爾斯叁分之一的國土。其他分據一方的軍隊、領主及諸侯,至今仍然擁有自己決定向誰宣誓效忠的權力。

魯西達尼亞可不能讓帕爾斯境內諸勢力團結一致,揭竿而起與之為敵。必須趁他們還搖擺不定,未下判斷之前,加以各個擊破。

亞爾斯蘭,這名年僅十四歲,不成熟的少年,所具有的政治意義即在此。總數不到十人的亞爾斯蘭一行,正往東方邊境前行,亞爾斯蘭入培沙華爾一事,兼具大義名分及充實戰略意義在,魯西達尼亞軍與其同夥必須加以阻止的原因也在此。

同時,組成追擊隊的席爾梅斯,在那爾撒斯及亞爾佛莉德巧用妙計逃脫之後,決定暫時將追擊任務委托查迪,自己先回轉葉克巴達那。

“安德拉寇拉斯的小雜種,竟有那幾個他不配擁有的臣下。”

與查迪的隊伍會合之後,席爾梅斯譏諷感慨的說。這次行動除了他自己讓那爾撒斯意外逃脫外,查迪亦敗在達龍等人之手,另一隊追擊亞爾斯蘭叁人的人馬則落空,叁隊皆無功而返。

“我實在難辭已咎,殿下。”

“罷了,傷勢如何,要不要緊?”

“多謝您的關心,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查迪大聲答道,並非在虛張聲勢,兩眼仍閃動著不挫的鬥誌。

“即使被達龍砍下一手一腳,我也要帶回那人的首級,請再給我些時間。”

此等豪語,席爾梅斯相信,與其說相信,不如說不能不信。因為,除他之外,已無可信賴之人。

“我回葉克巴達那一趟,吉斯卡爾親王似有事相求。在此期間,你代我領兵追擊。”

再沒有比席爾梅斯此刻對查迪所說的這番話,更耐人尋味。事實上,席爾梅斯並無一兵一座;若有,也是當初卡蘭的部下,如今轉為查迪所有。本無下令查迪指揮部隊的必要。

然而,不論席爾梅斯或查迪,都是認真的。對兩人而言,帕爾斯正統國王及其宮廷是實際存在的。基於此,查迪亦僅暫時統管國王軍隊,自非他個人所有。

“願英雄王凱·霍斯洛加護席爾梅斯殿下。”

在查迪及其部下畢恭畢敬、行禮如儀下,席爾梅斯策馬北上葉克巴達那。

席爾梅斯徹夜奔馳,一邊想著,他已逐漸不耐屈居魯西達尼亞護翼之下。狂如潑猴的波坦,及以糖水代酒、氣色漸失的伊諾肯迪斯七世國王等,隨時都可收拾掉。唯有精明如吉斯卡爾,是不可掉以輕心的。

席爾梅斯是在利用他,保住其於魯西達尼亞軍中之地位。就魯西達尼亞人眼光來看,大概亦無一人會對“銀假麵男子”順眼的。但礙於吉斯卡爾而敢怒不敢言。甚且,有時吉斯卡爾看席爾梅斯的眼光,也總懷些詭異。也許盡早遠離他,才是上上之策。

雖說如此,眼前名為帕爾斯大國正統國王之身,卻仍須照吉斯卡爾之言,往來於王都與邊境間。席爾梅斯暗中苦笑。所幸,這一切即將成為過去。帕爾斯正義終將伸張。

所謂正義,乃為正統國王的領導支配。從十六年前開始,席爾梅斯就深信不疑。

王都地下室,灰衣魔道士正聆聽弟子報告其中一人已在城外犧牲之事。

“亞爾常格遇害?未免太快了吧?”

“真是不中用!實在有損弟兄及尊師顏麵。”

“嗯,不要再泄氣就好了。”

男子已非老人容貌,每過一日半天,活力、年輕、朝氣都在漸漸恢複。

“地行術,倘遭油液灌入土中,引火焚燃,或溶毒於水滲入地下,皆必死無疑。照理,邊境農民不應有此知識。亞爾常格必是敗在道行智慧比他高的人手中。”

“尊師,到底是誰幹的好事?”

“唔……”

男子聲音表情暖昧不明。

“無論如何,定是不希望看見蛇王撒哈克再現的人。亞爾常格之後,必須再派人刺殺魯西達尼亞的大人物。”

灰衣魔道士指向跪於其膝前弟子之中一人。

“山裘,接令……”

(二)

這是座極其美麗的庭園。樹木、花壇、噴水池及各種雕刻配置巧妙。鋪有名貴瓷磚的花園通道貫穿其間。瓷磚上畫有各種圖案,隻要走一趟花園大道,即可從各繪圖中,粗略了解英雄王凱·霍斯洛的一生事跡。然而經過一次血火洗劫之後,雖然伊諾肯迪斯下令維修,但已不複從前景致。

伊諾肯迪斯國王讚歎道:

“如果美麗的花朵在泰巴美奈麵前,也隻有黯然失色了。”

“……”

“你不這麼認為嗎?吉斯卡爾。”

“確實是很美。”

吉斯卡爾語氣冷淡,心不在焉,故意不提出主詞是花或女人。

吉斯卡爾也曾驚豔於泰巴美奈的美,但如今心已斷念,僅將她視為政治或外交工具。話雖如此,有時仍感依依不舍,心有眷戀。也因此,對沉迷於泰巴美奈美貌的王兄,更是感到不滿。

此刻,坐在溫室藤椅上的泰巴美奈,欣賞眼前鬱金香之餘,心中又在想著什麼呢?吉斯卡爾並無王兄那般甜蜜幻想。心中充滿疑惑與警戒,然而一旁的泰巴美奈風姿綽約的身影,仍是他視線焦點。

“王兄!”

故意提高聲高,似乎是為了將自己的魂魄拉回來。

“什麼?什麼事?王弟啊?”

“是關於波坦及聖堂騎士團的事情。你不是為了與我商討此事,才喚我來此?”

“哦,是呀!吉斯卡爾啊,吉斯卡爾啊,我該怎麼做才好?”

“……”

“我親愛的王弟,你不認為聖堂騎士團所言,太過性急且是片麵之詞?朕也有話要說,他們全然不知,一國之中,必有可互相商議的事情。他們也應該了解,我為教會盡了多少心力。他們難道都是群不知恩義之輩?”

你到現在才明白嗎?吉斯卡爾禁不住心中冷笑,隻是沒表現於外。

“波坦與其手下若聽見此話,必定認為他已無可救藥……”

突然間,吉斯卡爾若有所悟。他一直在和陰險的大主教波坦暗中較勁,倒忘了這重要的事。

“王兄,你是不是還沒把安德拉寇拉斯目前關在地牢中的事告訴王妃?”

對於王弟此種嚴厲詢問方式,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語氣,使伊諾肯迪斯大感驚訝,猛地眨眨眼之後搖頭,好似宣誓他決無提經事。

“好,王兄,公私分明。”

說話口吻似乎超出下對上的遣詞用語。

吉斯卡爾希望安德拉寇拉斯國王的生死,就此當作個謎。假期安德拉寇拉斯國王之死經確認,顯然地,亞爾斯蘭王子便可名正言順登基為國王,屆時登高一呼,統一帕爾斯國內反魯西達尼亞勢力,盡管帕爾斯人對先前帕爾斯王政有若幹不滿,但既是帕爾斯對魯西達尼亞之爭,帕爾斯人民自然傾向於亞爾斯蘭王子。

另一方麵,吉斯卡爾認為,在不完全了解泰巴美奈王妃真正想法之前,不要處置安德拉寇拉斯。過早處死他以後再後悔“真糟,應當讓他活著”就已經太遲了。

無論如何,還是謹慎行事為要。

此時,大主教波坦這一方,聖堂騎士團團長希爾迪格頻頻來訪。

“索性廢掉國王伊諾肯迪斯吧!大主教閣下。”

被聖堂騎士團如此煽動的波坦若有所思,手指尖摸摸下巴道:

“如此做過於性急。他是令人頭疼的國王,不過也有他的功績在。”

“但是,魯西達尼亞國王,不僅是一國之王,統治全國,同時也是聖者化身,君臨依亞爾達波特教徒卻愛上異教徒之,僅隻此點,就不足為人民所敬服。”

“話說得是,那麼,有誰可以取代伊諾肯迪斯國王登上王座?他既無子嗣,最新近的血緣就剩吉斯卡爾,你認為如此好嗎?”

“論才幹,吉斯卡爾自無話說,隻是他似乎比其兄長更容易與異教徒妥協。”

“沒錯,那位親王對權力及財富榮華的需求,要比用在神身上,用心得多羅!”

波坦不屑地冷笑著,好像極其洞悉他人缺點似地。即使吉斯卡爾聽了此話,必定也隻有苦笑的份。

“是否可在魯西達尼亞國內,找個與王家血緣相關之人來替代?”

“嗯……”

波坦側著頭。

“有這種人選嗎?”

“隻要是扯得上血緣關係,即使是小孩子也可以。”

“嗯,是呀,有道理。”

原本波坦完全就成人人選考慮,但正如希爾迪格所說,隻要立個傀儡國王,小孩或嬰兒亦無關緊要。甚且若能如此,教會方麵更便於操縱。仔細推想,伊諾肯迪斯七世自少年時期便深信主教所言;然長大成人後也是如此這般,竟然迷戀異教徒之女,直可說是藐視真神。

“恕我直言,大主教,你好像不太喜歡國王一人獨攬政權與教權於一身。”

聖堂騎士團長這番話,讓波坦眼睛為之一亮,但卻什麼也沒回答。

希爾迪格故意壓低聲調。

“就如眼前這件事,國王忘記自己是集政權教權於一身的至高無上之人,竟然為異教徒之女癡狂,此舉不僅是國家,更是宗教的恥辱。”

“……”

“罷黜國王另立新王之際,請您將政權及教權完全分離,到那時,大主教貴位教權之尊,即為教皇。”

“希爾迪格,可別胡言亂語。”

波坦輕聲說道,並未完全否定希爾迪格的主張。

倘若進一步進諫他謀圖王位,波坦或許不會動心。但若論及教皇,說詞就不相同。因為,執迷眷戀地上的權力,是脫離了身為一聖職人員基本之道,但若為了守護天上榮光,則又另當別論了。

不多時,希爾迪格退下。他在出門口時,心中啐了一口。波坦並未注意到他在期待著賞賜。

“哼,狂妄自大的爛主教。我那般地示好,竟然一點表示感謝的小意思都沒有。”

希爾迪格心中亦自我盤算著。

入侵帕爾斯,竭盡掠奪及暴行之能事,而後攜著財物美女,返回魯西達尼亞;抑或自此之後,長期駐在帕爾斯,再一點一滴吸幹這片豐沃肥田。

畢竟身為魯西達尼亞人的希爾迪格的眼光看來,帕爾斯這些異教徒,僅隻是受控製及搶奪的對象,同樣對他們施行暴政,但在施行方法上也有差異的。而理所當然,選擇能夠獲得利最多及效率最高的方法為上。

根據先前得來的經驗,過去在馬爾亞姆造成大量流血,所得的財物卻不多。這是因為號稱古文明所在地的馬爾亞姆土地原本貧瘠,可得的金銀財寶自是有限。

但是,希爾迪格還是從中撈了一票。他將五十萬人以上的男女,當作奴隸,賣給各國,因而獲得了一筆財富;同時,亦沒收了馬爾亞姆國王後宮的美女,轉手過來自己享用。

馬爾亞姆中不乏信奉依亞爾達波特教的人民,但亦有不服魯西達尼亞國王權威的異議份子,他們與帕爾斯及密斯魯等異教國家暗通款曲,本應當遭天譴,掠奪當地財物乃合情合理。

比起馬爾亞姆,帕爾斯是資源豐富的大國。既然辛苦來到此地,怎可空手而回,果真如此不是顯出自己的愚味嗎?

(叁)

聖堂騎士團長悄悄到訪--聞此消息,吉斯卡爾親王並不感到意外。

“若說波坦是塊冰冷之石,那騎士團長便是置於火上的起酥酪餅。表麵看起來很堅硬,裏麵卻是疏疏鬆鬆。”

希爾迪格受邀請入上座,躺在鋪著天鵝絨靠墊的豪華坐椅上,不禁舒張雙腿,輕鬆地向後靠,接著,他以極其慎重的語氣說道:

“親王閣下,坦白對你說,大主教對伊諾肯迪斯國王非常失望。”

滅絕異端的馬爾亞姆、信奉異教的帕爾斯二大國,使得依亞爾達波特神的榮光,擴張至東方世界,都是很好的作為;但再下來就危險了,愛上異教徒之女,且是他人之妻,實有愧身為依亞爾達波特神的信徒代表……。

聽過此番話,吉斯卡爾心中竊笑。在此關鍵時刻談此話題,希爾迪格的心中底細也就很明白了。這裝模作樣的騎士團長對波坦忠誠,無非是想哄抬自己的身價。

“那麼,騎士團長,您對王兄有何進言?”

“失望尚可救,若轉為絕望,恐怕連我出來斡旋,都難以挽回他的心意。”

希爾迪格說話時,紅棕色大胡子隨之上下跳動,更顯出其說話低俗無味。

“騎士團,如果我王兄不領你們好意,以至於彼此怒目相向,自相殘殺,您認為魯西達尼亞今後該由誰統治,較為妥當?”

吉斯卡爾單刀直入,提出相當露骨的問題。若是拐彎抹角,彼此在腹中思索猜忌,對方恐怕亦不耐煩。吉斯卡爾非常清楚,希爾迪格欲望大,但卻是個無多少油墨的小策士。希爾迪格不明原委,順著來話答道:

“那,親王您看我該向大主教報告些什麼?如此,才對您的將來有所益助?”

吉斯卡爾藏住冷笑,僅點了點頭。他按下桌上的小鈴,喚侍衛上來。

隨即,原本退下的侍衛,再次進來時,人數比先前多了十倍,各人手捧大箱,依序走進。麵對滿懷期待與驚訝的希爾迪格,吉斯卡爾若無其事地說道:

“這是我個人對騎士團表達的一點心意。東西不多,實在失禮。因為從帕爾斯異教徒沒收來的財物,大都交由王兄及大主教管理。可能的話,改天再好好酬謝,現今這些就請您笑納。”

擺在眼前的有帕爾斯金幣二萬枚,絹之國引進來的上等絲絹二百匹,辛德拉國引進的象牙雕刻等。

當中,最令騎士團長瞠目的是產於帕爾斯沿海的珍珠。大小如拇指的大珍珠,擺在大紅巾上,就像千百個珍珠般齊放光芒似地,而此亦是魯西達尼亞境內前所未見的。希爾迪格不禁驚歎,並不斷以手絹擦拭頸上的汗珠。

“這是、這是……王弟殿下您出手大方,果然名不虛傳。我騎士團員們,必定欣喜萬分。實因身為聖職人員,為了救濟貧困百姓,平常所得並不多……”

如此一來,吉斯卡爾旗開得勝,算是收買騎士團長成功。由此亦可看出,波坦應該尚示賄賂希爾迪格。不論如此,這一步棋,吉斯卡爾確信自己占了上風。

之後,吉斯卡爾又送了一位貌美的舞妓往希爾迪格住處。

是夜,聖堂騎士團長心滿意足,進入夢鄉。翌日清晨,當侍衛送早餐到主人房間時,隻見一片血泊中,已經氣絕多時的一對男女屍體躺在床上。

(四)

希爾迪格的猝死,令伊諾肯迪斯大為震驚。

吉斯卡爾亦深感意外。除了一邊安撫慌張失措的王兄外,一邊設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這是吉斯卡爾自小和王兄相處培養出來的習慣。

波坦大主教既震驚,又憤怒。對於希爾迪格如天平般漸漸傾向吉斯卡爾一方的舉動卻毫不知情。在他浮起的第一個念頭,乃是希爾迪格站在自己這一方反抗國王,因而招致殺身之禍。

一進王宮,麵露凶相、滿目血絲的波坦,指著一臉蒼白的伊諾肯迪斯七世,又是叛教徒、又是殺人凶手、遭天譴的、該下地獄的……像連珠炮似地破口大罵,國王似乎招架不住,急忙求救於一旁的王弟。

“吉斯卡爾,我的好弟弟,請為我向大主教解釋。”

吉斯卡爾麵對波坦,冷冷說道:

“大主教您有所不知。聖堂騎士團長被殺時,並非隻有他一人……”

“你倒說說看,他跟誰一起了?”“一個女人。”

吉斯卡爾聲音中帶些諷刺及喜悅。又是憤怒又蒙屈辱的波坦大主教,臉色鐵青,大聲斥喝道:

“對聖職人員說這種誹謗的話,真是冒瀆之至。”

“冒瀆,該用在聖堂騎士團長身上。身為聖職人員,身旁竟有女人同眠!”

吉斯卡爾語中帶刺,笑中含毒。

聖堂騎士團長希爾迪格的猝死,全然是在他的盤算之外,原來是要飼為走狗,專門為刺痛波坦的脊背而來。不過,人死不能複生,若不稍加譏諷大主教波坦,還真枉費送了大筆錢財給希爾迪格。因為欲望無窮的聖堂騎士團,要他們送回那筆錢財,可真是難上加難。

“……因此,有些傳言還說,希爾迪格身為聖職人員,犯下的罪狀太多,以致於引起天神大怒,才如此慘死。”

吉斯卡爾態度強硬。與聖堂騎士團長同床的是一具全裸的女屍,因此,若說希爾迪格清白,任誰都不會相信。

波坦麵目猙獰,瞪視著吉斯卡爾,隨即憤忿離席,氣衝衝地走出門外。

“活該!”

吉斯卡爾暗自竊喜,然而此種勝利的喜悅,並不長久。

約午餐時分,伊諾肯迪斯七世正享用魯西達尼亞風味的料理時,二、叁位騎兵慌張來到,報告大事一樁。

“聖堂騎士團全副武裝,正在大主教召集下,蓄勢待發,好似要暴動,請問如何是好?”

不知所措的伊諾肯迪斯國王狀極狼狽,馬上又召喚唯一能夠解決他煩惱的王弟過來。心焦如焚地說道:

“吉、吉斯卡爾,親愛的王弟,大主教與聖堂騎士團準備公然反叛。”

“冷靜下來,王兄。”

吉斯卡爾沒料到波坦竟如此快速斷然地采取行動。突然,吉斯卡爾心有所悟,立即召喚部分騎士進宮。

“依亞爾達波特教的神旗絕不容聖堂騎士團所奪,立即去將神旗取回。”

受令的騎士,即刻趕往圍繞王都的城牆正欲登城取旗,卻巧遇與他們持著同樣目的的聖堂騎士團團員。

此時,吉斯卡爾屬下十人,聖堂騎士團二十人,雙方對峙,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