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純粹化與極致化回應碎片化
《中國好聲音》與《我是歌手》的成功之處都在於節目目標明確,集中力量表達核心價值,不試圖像網絡信息一般包羅萬象。前者追求的是“好聲音”,後者追求的“好歌手”。
1.個人形象塑造的純粹化和極致化。《中國好聲音》中的導師們要在節目中放棄自己作為表演者的身份,成為專注挖掘有天賦的學員老師。導師們的真性情在節目中得到極大的展現,而這種展現程度和角度是以往的演唱會或采訪難以實現的。楊坤的“32場演唱會”、那英的“更細膩”、劉歡的“全方位,人生導師”、庾澄慶的“爆發力”這些極致化的個性形象在後期宣傳中被進一步強化,成為品牌的一部分。《我是歌手》的嘉賓則經曆了更為徹底的平民化,曾經的經曆都被剝離,隻作為一個純粹的歌者站在平等的比賽現場。羽泉的“手心出汗”,陳明像剛出道的小姑娘一樣向觀眾“拉票”,黃貫中在宣布結果時忍不住打斷經紀人發言,直言“太緊張了”。這些“反神化”和之前的《舞林大賽》以及之後的《星跳水立方》的“反神化”都不一樣,明星們退去光環後比的不是他們不擅長的事情,而是一項他們賴以生存的事業根基,而這個舞台不是錄音棚,不能被後期處理也沒有NG的機會。前者的失敗是可以被接受的,而後者的失敗則會損害之前累積的名譽和危及以後的職業道路。正如齊秦反複提及的“當初你自己做評委時挑別人的標準,現在自己能不能做到呢?”被放在這樣極致化環境下的歌者也會展出自己最極致的水平。
2.節目價值的純粹化與極致化。在《中國好聲音》中導師拋開外形包裝僅通過盲聽來選擇選手,因此特色鮮明的嗓音是打開成功道路的敲門磚。具統計,《中國好聲音》中屬於“高、強、硬、躁”類型的歌手占有絕對的優勢[4]。對節目價值純粹性的追求也導致了極致化的趨向。對於個性化聲音的極端化追求也引來了諸多質疑,例如庾澄慶在點評“你我及他”組合時說:“如果節目叫《中國好音樂》的話,你們可以入選,但這個節目叫好聲音。”節目在初期因為這樣的論調不斷地受到質疑。然而也是這樣的極端化體現了節目的純粹性和品牌的一致性,在碎片化橫行的網絡時代,隻有極致化才能獲得更多的關注。《我是歌手》的製片人洪濤也坦言:“節目隻表達一件事,就是極致化音樂的呈現[5]”如果說《中國好聲音》在初期的內容設置上曾在“好聲音”和“好故事”之間有所遊離,《我是歌手》的主題表達更為純粹。現場的大眾評委看不到前期的采訪剪輯,也看不到經過導演精心選擇的切換畫麵,完全靠感受每位職業歌手5分鍾的現場音樂表現來打分。節目對於大眾評審地位的烘托也走向了極致化。第一期為例,節目的14分53秒已給出觀眾特寫鏡頭,而第一組歌手羽泉到了15分50秒才正式出場,在其演唱的5分鍾內穿插了10個觀眾鏡頭。整期節目有60餘個觀眾鏡頭且多為特寫,最長的觀眾鏡頭達到13秒。而《中國好聲音》第一期隻有7個觀眾鏡頭,以大景別為主。因為大量觀眾特寫鏡頭的使用,觀眾聽歌時的情緒得以充分的表達,也因為重複而達到的誇張效果使得《我是歌手》飽受“職業觀眾”的質疑。盡管如此,節目組仍不改初衷,因為堅持成就了節目的特色。此外,節目中樂評人對歌手的點評用語十分專業化,這是對觀眾能力的一種認可。同時網民們也展開了關於唱功問題的討論,與節目形成良好的互動。
三、權威重構衝擊反智傾向
網絡因為傳播模式的去中心化,權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在人人都獲得平等表達權的同時,因為缺乏把關人的存在,網絡信息呈現反智化、弱理性的負麵特征。電視媒體以強調專業性的方式在觀眾的見證下重構權威,為迷茫的民眾重新樹立標杆,形成正麵積極的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