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村望著麵前的這個癱倒在地絕望哭泣著的女人,他的心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刺痛。
幾乎是下意識間,他朝前邁出了一步,伸出手去想要將這個女人從冰涼的地上攙扶起來。可是行至了一半,那五指卻僵硬在半途。
十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不僅僅是時光的流逝,他更是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個明明近在咫尺的女人之間的距離也變的那樣遙遠。
那是一個即使是他伸出手去,也遠遠無法觸及到的距離。
柳亦村什麼話都沒說,但是他那滿是失意之色的臉上,嘴角卻忽然泛起了一抹自嘲般的笑意。
似乎是想通了一切,也釋懷了一切,他忽然轉身離去。
那個男人行走在酒店的走廊間,即使他的步伐再輕快,背影卻依舊透著一股深深的落寞。
“柳亦村!”
謝琯陶望著那個可憐的男人喊了一聲,猶豫了片刻後,她鬆開了靳嚴的手小跑著追了上去。
靳嚴收回了目光,朝著那癱坐在地上已經情緒崩潰的女人看了一眼,那雙深邃的眸子裏,目光寫盡了複雜。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直到現在還是喜歡著自己,並且她剛才的這番說辭雖然已經足夠令人傷心,但已經算是她最大的仁慈。
畢竟,如果讓柳亦村知道江淺雲十年前之所以會和他在一起,根本就是為了接近自己的殘酷真相的話,或許他也會崩潰的吧。
靳嚴緩步的走進了屋內,他將披頭散發的江淺雲攙扶到沙發上坐下。
江淺雲那滿是淚花的目光,透過散落在額前的發絲望著麵前這張冷峻的臉龐,情緒失控道:“靳嚴……我……”
“這是你自己所做出的選擇,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那一天。”
在語調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靳嚴就轉身離去,並且替江淺雲關上了房門。
在那扇門閉合前的最後半秒,透過那道狹窄的縫隙,他見到了江淺雲緩緩朝著他抬起,正做著試圖挽留狀的蒼白的手。
“砰”。靳嚴關上了門。
酒店公寓樓下,柳亦村靜靜地站在那裏發著呆。他望著那城市裏闌珊的燈火,目光中滿是茫然。
謝琯陶緩步來到她的身旁,望著這個一臉落寞的男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猶豫了半晌,謝琯陶終究還是問了一句。
“嗬,怎麼辦,能怎麼辦?當然是回意大利了。繼續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柳亦村忽然苦澀一笑。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感情這種事情誰又能勉強得了呢?不如看開點好了。”
謝琯陶知道自己這番安慰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但她想著總歸比什麼都不安慰要好。
柳亦村望著謝琯陶道:“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做事很幹脆利落的。既然她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勉強她。因為我這個人好說話,更不喜歡強人所難。”
在說完這句話後,柳亦村忽然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膛。抬手朝著衣領處一探,取出了一顆古樸的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