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懷表中是一張早已褪色的照片,上麵定格著三個人的青春。
“過去的十年間,我身邊的人們換了一茬又一茬,組織也換了一個又一個,隻有它一直陪著我出生入死。但是現在,我想我已經不需要了!”
話音剛落,隻見柳亦村用力的一扯,那條銀色的鏈子便應聲斷裂。
他的五指將懷表用力的握緊,接著向前跨出一步,高高的抬起手來,眼見著就要將其扔到黑暗之處。
正在這時,一雙大手卻忽然從一旁伸出,將他的手腕牢牢的抓住。
柳亦村的動作頓時一僵。他緩緩的轉過目光,便見到了靳嚴那寫滿了凝重的臉龐。
靳嚴將他高舉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從他的掌心中將懷表拿過。
“既然你不需要了,那不妨給我留著吧。”
柳亦村看了他片刻,接著忽然一笑:“好啊,那就送給你吧。”
“留在京城多呆幾天吧,我們可以帶你散散心。”謝琯陶提議道。
“不用了,這不是我的世界。在這歲月靜好的地方呆久了,我怕我會變得懦弱。”
柳亦村委婉拒絕後,望著自己身前的謝琯陶和靳嚴,見到他們一個高挑卓絕,一個嬌小玲瓏,這對比強烈的身高差,倒是讓他覺得極為有趣。
“我們還會再見麵嗎?”靳嚴問道。
柳亦村沉默了片刻,接著扯開嘴角,露出燦爛的一笑:“等你們倆生孩子的時候,我想我會抽空回來的。當然,前提是那時候我還活著。”
說完,柳亦村轉過身去大踏步的離開,頭也不回的朝著二人揮了揮手,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不羈和灑脫。
微涼的夜風徐來,吹亂了柳亦村的頭發。縱使他的牙齒已經被他咬得哢哢作響的強壓著,那消瘦的臉龐之上還是被淚水沾濕。
在他的身後,謝琯陶偎依在靳嚴那寬廣的胸懷之中。
二人靜靜地目送著這個灑脫的男人離去,久久都沒有收回目光,直到他的身影被夜色吞噬。
“這個男人真可憐,現在一定在哭吧。”謝琯陶忽然同情的說了一句。
靳嚴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謝琯陶恬靜一笑:“直覺,女人的直覺。”
……
柳亦村走了。
江淺雲在恢複了情緒之後,也回到了靳嚴手下的娛樂公司上班。平淡到波瀾不驚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天氣漸漸變得極寒,年關將至。
大廳裏,壁爐中的火焰燃燒得正旺,牆上的掛鍾指向了晚上九點。
謝琯陶端坐在壁爐前,那溫暖舒適的熱浪襲來,讓她有些昏昏欲睡,漸漸的,更加強烈的困倦感湧了上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闔了眸子,身子微微的晃著。然而這時,放在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起,那鈴聲頓時將她驚醒。
謝琯陶抬手揉了揉眼睛,姿態中透露著幾分淡淡的慵懶。拿出手機一看,是陸君儒打來的。
“喂,君儒哥,有什麼事情嗎?”
“琯陶,思萌在不在你那兒?”陸君儒問了一句,他的語氣聽起來帶著幾分急切和擔憂。
“不在啊,發生什麼事了?”謝琯陶緩緩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