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念頭說起來話長,但也隻是一轉念的功夫,想到了這些,趙桓楚收起架子,道:“姑娘武功深厚,在下十分佩服,跟了我這一路,到底有何指教?”
這姑娘眼珠子骨碌一轉,顯得很是俏皮,不過卻讓趙桓楚沒來由地一陣發毛,隻聽她笑嘻嘻地道:“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幹什麼。嗯,看起來你是第一次幹這種活吧?手腳倒還算幹淨,下手也果斷,是塊習武的材料,就是狠辣了點,多少有些可惜。”
趙桓楚這一驚非同小可,敢情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都被這丫頭看在眼裏了,既然沒有現身阻止自己,顯然不是六扇門的人。既然不是條子,那這丫頭到底什麼來路?偏偏武功卻這麼高。
正在彷徨之際,這丫頭忽道:“功夫不錯,咱們問問手!”這家夥說打便打,身法如鬼似魅,眨眼間就欺到了自己麵前,右手蘭花指一起拂向胸前膳中穴,左掌按向自己的小腹。這一手功夫雙管齊下,威力迫人,姿勢卻曼妙如舞蹈,令人心曠神怡。
趙桓楚自沒有餘暇去欣賞這難得的美景,當下裏右掌護胸,左掌護於丹田,內力到處,雙掌之間形成了一道厚實的氣牆。這一招是降龍十八掌之中的“密雲不雨”,意在畜勢,攻防均可。
這姑娘見他使出了這一招,口中道聲好,隨意一個滑步,不知怎地便閃到了趙桓楚身後,一拳擊向趙桓楚後心。趙桓楚更不轉身,反手一掌劈向她手腕,這反手一掌有個名目叫做“神龍擺尾”,專用於反擊在自己背後出手的對手的招數,眼看一掌要打實,對方勢必腕骨斷折不可。不過降龍掌剛柔並濟,收發如意,他隻求格開對手的拳招而已並不打算傷人,畢竟無冤無仇也不好說傷人就傷人。
卻不想雙方招力接實,趙桓楚隻覺一掌打到麵花包上,所有勁力盡數落空,胸中空蕩蕩地難受無比,隨即一股極柔和卻沛不可當的力道湧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被平平擊飛了一張多遠,摔了個嘴搶地,狼狽不已。
對方顯然也沒有做傷他的打算,隻是摔了他一個筋鬥,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心中已經明白自己絕不是這丫頭的對手,這一交手輸得底褲都沒了,拱手道:“姑娘好功夫,我甘拜下風,你到底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別沒事消遣人。”
這姑娘倒也沒得理不饒人,站在那裏輕輕撫著皓腕,一串玉珠在晨光中晶瑩透亮,神情多少也有些意外:“看你招數堂皇正大,也不像那種心地毒辣之人,剛才交手還含而不發並沒有想下重手,這可讓本姑娘有些不懂了。”
趙桓楚哭笑不得:“萍水相逢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下重手?”
這姑娘仿佛是提醒他:“殺人滅口啊,你幹的好事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聽了她這話,趙桓楚更是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自己昨晚的勾當全都被她看在眼裏,既然沒有現身阻止,卻偏要追上來嚇自己一跳,這一動手之下自己不願出手傷人她反倒提醒自己殺人滅口,當真好沒道理。趙桓楚無奈隻得耐著性子道:“我雖然宰了鼠三一夥人卻不願為了滅口而殺人,若我這麼做,違背家傳戒律不說,而且和被我幹掉的那些惡賊有什麼區別?”
這姑娘笑嘻嘻地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報警?”
趙桓楚:“警察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我自問手腳還幹淨,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這丫頭的言語還是令人莫名其妙:“那你就不怕我把你拿了交給條子?”
趙桓楚:“論武功我當然不如你,不過若是拚命一戰,你也未必留得下我。”
這丫頭分毫不理會趙桓楚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反倒饒有興致地問道:“我是說加假如——假如我就是想抓住你把你交給警察,你會怎麼想?”
趙桓楚淡淡一笑:“自古以來江湖中人敢作敢當,做了的事就不怕承認。再說你就算拿住了我交給警察,我也罪不至死,最多判我幾年,畢竟這些人個個死有餘辜,隨便哪一個的罪行槍斃十次都足夠,就算這些家夥從地洞中爬起來,我也會毫不猶豫再殺他們一次。盡管我也不想蹲號子,但若是被抓住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姑娘對他的回答顯然很滿意,微微笑道:“不錯不錯,這麼說倒也是習武之人的本色,雖然武功比我差點,但是要當我老公的話,最起碼人品還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