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武當】第二章士為知己者死(1 / 3)

做完這些,趙桓楚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望著昏黑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正要往盜洞上填土,忽然聽到下麵傳來鼠三爺微弱的聲音:“姓趙的,想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自問也閱人無數,卻不想今天栽在了你手上。雖然早知道不得好死,卻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這家夥功夫不錯,命也格外長,挨了這麼多的毒招,竟然一時還不肯就死,聲音雖然微弱卻非常流暢,腦子也還算清醒。

趙桓楚帶著些悲憤的聲音問道:“你還記得一個叫蘭秋玲的女警官嗎?”

“蘭秋玲?”鼠三:“那個被我做掉的臥底?她是你什麼人?”

趙桓楚:“她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想娶卻永遠不能再娶的人。三爺,這下你明白了吧?”

鼠三的聲音終於逐漸微弱下去,趙桓楚正要有所動作,忽然眉頭微微一皺,將井蓋揭開,然後身形一閃,收斂氣息隱在黑暗之中。趙桓楚身形剛剛消失,一個人影分開玉米秸稈鑽到空地上,出聲道:“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叫刀疤臉,他原本是負責在遠處望風的,忽然聽到鼠三的那聲大喝,頓時感到情況不妙,連忙過來看看情況,結果還沒等他喘口氣就感到背後風聲有異,當下不假思索就往前連跨了幾步,但依然還是遲了。趙桓楚有心算無心,出手果斷狠絕,一指點在他肋下期門穴上。

期門穴是肝經俞穴,也是三十六個死穴之一,平常稍被硬物一撞就劇痛難忍,更何況被內家重手點中。雖然不是立時致命,但卻當場被破了氣門,一身勁力全失,叫都叫不出來。

趙桓楚一招得手,更不猶豫,抬手一掌斬在刀疤臉頸後大椎穴上。這一掌用的是剛勁,傷骨不致命。他是恨極了這個刀疤臉,蘭秋玲死後他避開耳目檢視過屍身,她生前曾遭淩辱,致命傷在勁側,是被管狀凶器放血休克而死,這種死法殘忍至極,臥底了這麼久,早就查明了下手的人就是這個刀疤臉,趙桓楚決心要讓這個刀疤臉死前受盡折磨。

因此以重手點了刀疤臉的期門,破了他的氣門,又以剛勁打斷了他的頸骨還順手折斷了他的四肢,就是要讓他活活痛死!做完這一切以後,隨手將他丟進了盜洞,然後仔細地將移開的玉米重新移植回來,仔仔細細地抹除了現場一切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之後,趙桓楚長長歎了一口氣,雖然大仇得報,但心裏卻沒哪怕一點的舒暢之意,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心。他當然知道,這個過程之中哪怕有一點的疏忽,死的人就是自己了,這幾個月的臥底生涯,不得不隨時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分毫也不能有所泄露,這使得他常常夜不能寐,若不是內功修煉頗具火候的話,斷斷不能支撐到現在還能成功報仇。

從動手到得手,他也表現得從容冷靜,下手果斷,一切都按照自己事先擬定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可這些人就算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但畢竟是似條人命。趙桓楚從未出手以武功傷人,但這一出手就當場宰了四個,這種衝突和震撼常人難以想象。

做完一切之後,趙桓楚趴在地壟上狠狠吐了好一陣,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直吐得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為止,好容易止住了嘔吐,手腳卻抖成一片,就跟得了羊癲瘋似的。

休息了一陣,趙桓楚從地壟上爬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地挨下山去,剛開始他走得極慢,越往後走得越快,等到接近山邊的時候,他的速度已經快趕得上騎著自行車全力飛奔了。

這種走法是內家輕身工夫的一種,也是在行走中調整心境的法門,隨著氣息逐漸調勻,心境終於漸漸平複,呼吸也逐漸流暢起來,隻是耳邊總有一種低低的慘叫聲揮之不去,就如有無數個蒼蠅在耳朵邊上嗡嗡亂飛一樣,鼻端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平常間隨身不離的空明境界再不可得。

走著走著,背後微微有些發緊,這種感覺異常奇怪,就仿佛有人在背後拿著一柄利器遠遠指著自己,越走這種感覺就越是明顯。趙桓楚心中微微有些奇怪,自己的手腳應該很幹淨才對,來的人一個都沒放過,怎麼有一種被人踩了尾巴的感覺呢?

一念甫落,背後那種感覺已經到了非常實在的地步,來者簡直已經侵入了他內氣圈之中,這一個非常犯忌諱的距離。一般內家高手若不是非常熟悉或者是毫無敵意,是不會容許旁人侵入自己身周三尺以內的,因為這個距離是可以直接發起攻擊而且很難提防的距離。

趙桓楚當下再也不敢猶豫,原地止步迅速一個轉身,右掌橫擺於胸,左臂收於腰間,雙腳虛實相應不丁不八,精氣神凝聚,這是一種隨時可以出擊的架勢。跟蹤那人顯然也被嚇了一跳,一個飄身便後退了丈餘,借著微露的晨光,趙桓楚終於看清了來人是誰,看清楚的同時也嚇了一跳——那是個年華雙十的年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