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做了。”
“我就知道兄弟爽氣。”錢起早道。劉大餅此時已拿了水來,並且還拿了一張餅。
楚平道聲謝,也不客氣,就著涼水,將大餅咽了。“你要先墊點工錢。”楚平盯著錢起早。
“這個當然。”
錢起早將楚平安排在村裏的一個小土地廟裏住了兩晚,湊齊了五個人,另一個姓董,一個是蘇瘦子的表弟,由蘇瘦子帶隊,第三日就進了山。
蘇瘦子采硯有十多年的經驗,一行五人背了背簍,帶了撬棒和鐵錘、繩索等物事,走在蜿蜒崎嶇的小徑上,不少地方需要人緊貼著石壁,方才行過,旁邊就是百米深崖,楚平腿傷並未全愈,這一路行來,比其餘四人艱難得多,翻一座山都如同掙命,但並不叫喚。那蘇瘦子看在眼裏,也不多話,隻是適時放慢了腳步。
行了兩日,終於到得硯石所在地,隻見一麵石崖壁立如削,在半山上早有采硯人踩出來的足跡,方便采下的部分早已被人采了去,現在好些的硯石就需要攀了繩才可采下了。
五人做了簡要的分工,楚平和劉大餅在上麵,蘇瘦子和另外兩人下到山崖的山腰,采下來的硯石裝在簍中,由上麵的楚平和劉大餅提上去。
采了兩日,蘇瘦子算著幾人都可以背到一百五二斤左右,就一同回返。上山容易下山難,此番回程比來路要艱難許多。百五十斤的硯石加上背簍和用具,怕有兩百斤上下!
楚平背了三塊硯石,每一塊在四五十斤上下,隻行得半日,就覺得負傷的腿抖得厲害,渾身上下已如從水中撈出。
蘇瘦子將楚平的身形瞧在眼中,找了處平坦的地方休息,幾人摸出幹糧填充肚皮,采硯人的食量都相當大,一次吃個兩三斤吃食不在話下,劉大餅見楚平帶的幹糧不夠,就掰了塊餅給他。一邊開著玩笑。
“瘦子,你跟條條兒似的,怎生背這東東還挺有勁,還能日出個胖兒子!”
“嗬嗬,是個男人都會肏,別看瘦子我瘦,看兄弟這肌肉!”蘇瘦子把褲腿卷起來,把上衣脫了,露出棱棱的肉,“這個比石硯還硬實,嗬嗬,兄弟下麵也硬實著呢。”
另一人名叫董升,在旁邊笑道:“嗬嗬,你瘦子的肉都填到你婆娘身上了吧。”
幾個人開著葷玩笑,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所有平日裏都有些來往。楚平默默地揉著自己的傷腿,也順著他們說著話。
“林兄弟有婆娘?”董升問道。
“有一個,可惜過世了。”楚平回道。
“我們村裏還有幾個女子沒成婚,林兄弟可以找機會上嗬!”劉大餅笑道。
“林兄弟可是識字的人,可不一定看得上我們鄉裏姑娘的土氣。”蘇瘦子道。
“蘇兄弟哪裏話?林平也隻是跟戲台上學了點戲,哪裏又是什麼識文斷字了?現在跟了各位兄弟掙這份工錢,還請多擔帶擔帶。”
……
回程。幾人見楚平確實太過艱難,蘇瘦子和劉大餅將他簍中的兩塊硯石裝到了自己的簍中。楚平心中一陣溫暖。本來第二日還要采硯石,蘇瘦子向錢起早說了楚平的情形,就讓楚平在房裏休息,用了點銀子讓劉大餅的婆娘送飯,楚平謝過,用上他在背石回來的路上采到的草藥治腿傷,但是丹田仍空空蕩蕩,隻要一運氣,就覺得丹田有點刺痛,氣也無從運起。
將養了十多日,楚平的腿傷已基本愈合,想來不去采硯就沒有收入,趕緊隨了蘇瘦子等人進了山,這時已是盛夏,空氣象著了火,開采硯石還好,但將采好的硯石背回來,就更加艱險。蘇瘦子將回程的道略略修改了一下,幾人一路也沒多少說笑,陽光把眾人身體裏的水份都要榨幹一般,就行到了山坳裏的一個小水塘邊,“大家就在這裏洗洗,大餅,你下麵可以清涼清涼。”蘇瘦子笑道。
“你他奶奶的。”劉大餅反擊著。
“大餅,你在金礦裏可沒這般清涼過吧。”董升已把背瘺放下,脫光了下了水。
幾人脫光的當口,楚平心裏踟躕了一下,仍是隨幾人脫光下水,幾人投過來極其震驚的眼神,顯然那一身遍布全身的傷痕讓人觸目驚心。幾人全都一時啞然,還是董升開了個頭,“大餅,聽說你的指力厲害,可以一根手指勾起兩塊硯石和背簍?現在趕緊給我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