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爺爺拆字說英雄要有鯤鵬之膽氣,就叫楚揚吧。”
“這名字好,平哥。”梅香接著道,“我從前兩個月起就開始每天彈點小曲,平哥你猜怎麼著,這小家夥在肚子裏似乎聽得懂,好聽的時候他搖頭晃腦的,不好聽的時候就會踢人,嗬嗬。”
“香兒,不要累著自己了。”
雪紛紛揚揚下來的時候,這獨門獨院裏終於傳出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啼哭。
楚平迎向出來的接生婆:“馬嬸,怎樣了?”
“平哥兒放心,母子平安,是個帶把兒的!平哥兒,這麼冷的天,你也穿得太少了。”
“不礙事,多謝了,馬嬸。這是一點辛苦費,請收下。”
“嗬嗬,多了多了,平哥兒趕緊進去吧。”
隨著小風揚的出生,楚平和梅香都更忙了,楚平請了一個看護,幫著梅香買菜做飯洗衣,一家人其樂融融,楚平內心裏卻有著一道陰影。
“明天讓小風揚去老房子看看吧,也算是看看他爺爺,認祖歸宗。”梅香很清楚知道楚平想什麼。
楚平點點頭。
早春時節,綠草已成群結隊地鑽出了地麵,樹上的青黑的枝頭上吐出了嫩綠的葉芽,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這個“鬧鬼”了院落卻仍然一片蕭條衰敗之色,楚平和梅香抱著小飛揚悄悄地進到院裏,楚平抱著小飛揚硬硬地跪在濕潤的土地上,叩了三個頭,在仍有料峭春寒的風中立了良久。
“平哥,回吧。”梅香看著楚平。
楚平一隻手抱著小揚,一隻手摸著梅香的頭發,“香兒,苦了你了。”
“和你在一起,沒有苦過。”梅香的眼睛盯著楚平,似乎春風瞬間溫潤了許多。
楚平嘴角閃出淡淡的笑紋,把梅香的臉摟過來緊緊挨著自己的臉,低聲道,“香兒,謝謝你。”
梅香的眼淚突然之間溢出了眼眶。
楚平感到了滴在他臉上淚水的熱度,緩緩道:“有些事我必須得做。”
梅香輕咬著楚平的胡茬,“平哥,沒事!男人總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做的。”
楚平將梅香和小風揚一起抱住。
白雨航還沒有適應眼前的黑暗,頭上有宿醉的暈眩感,手腳被綁的疼痛非常強烈,他回想起似乎就發生在剛才的一幕:
白雨航從碼頭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雨了,沒想到越下越大,白雨航沒有在意,兩個轎夫也算是公差,不管怎樣天氣他們都必須把自己抬回去。在自己的地盤上,有兩個轎夫和兩個武者的跟隨,白雨航壓根沒想到會有安全的問題,等他聽到隨從和轎夫的驚呼時,轎子已重重地挫在泥濘的土地上,白雨航剛掀起轎簾,還想喝罵幾句,就見陰鬱的天色濛濛的雨中伸過來一串繩索,眼前一黑!
這是什麼地方?有滴水的聲音。求救?什麼人幹出這種事?有預謀還是碰巧的?勒索還是搶劫?白雨航的腦子轉得飛快。
“醒了?”黑暗中一個粗糙的聲音。白雨航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聲音。
“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劫持本官,你可知本官是什麼人!”
“縣長。很大嗎?”
白雨航心中一沉,來人顯然有備而來!
“你既然知道本官,可知道這是何等之罪!不僅是群府,就是帝都,都會有人查下來!”
“官不大,官腔不小。”黑暗中的人譏誚道,“你的心那麼黑,現在在黑暗中,不覺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