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婉道:“我叫馮小婉。”
這哈尼族少女班察午蘭道:“姐姐的名字真好聽,我姐姐的兒子叫大碗,是吃飯用的那個瓷器,不是姐姐這個婉約的婉。”
這少女天真可愛,話又多,她居然分的清楚,漢字中這兩個碗的不同,馮小婉可不是喜歡多話的人,尤其是和陌生人,於是和她笑笑不再說話。
馮進寶看看天色,對車夫馮根道:“看天氣一時半會的走不成了,你去把車上的米和鍋拿下來,煮些飯來吃了。”
馮根答應一聲,去馬車上取了鐵鍋下來,用山神廟中的磚頭圍上一個小灶台,在這廟中找了些枯樹枝,引火來點了,用雨水洗過小半盆米,燒火來煮飯。
灶中的火苗跳躍閃動,將這黑暗的山神廟照亮許多,班察午蘭看著坐在一邊的馮進寶道:“大叔,你方才不是說沒有火刀火石麼?”
馮進寶微微尷尬了一下,馬上斥道:“方才沒有找到,如今找到了,不行麼?”
班察午蘭吃他這麼一說,有些惱怒了道:“就沒見過像大叔這般的人!”她氣鼓鼓的坐在那裏了一會兒,去神像案頭香爐中取了那三柱未曾點過的香,伸到火前點了,然後又恭恭敬敬重新上了一次香,馮家三人看看她,都沒有理睬。
釜中的水慢慢的被燒開了,冒起了熱騰騰的白氣,馮進寶對馮小婉道:“你去馬車上將碗筷取來。”
馮小婉攀上馬車,去取了四個小碗下來,她這馬車上什麼都有,全是因為馮進寶小氣吝嗇,不想花錢在路上吃飯,能自己煮來就煮了。
馮進寶看她拿了四個小碗下來,不悅的道:“三個人,為何拿四個碗來?”
馮小婉還沒說話,班察午蘭搶先道:“姐姐好心,不過我不吃,我帶的有餅。”馮小婉確實是想請她一塊吃一碗,見她這麼說了,也不再說什麼。
米飯將熟,發出誘人的飯香,馮小婉又上車去取了幹菜來,拿了小碗到屋簷下接了淋下來的雨水洗碗,卻看到大道上來了四人。
這四人當先二人打了雨傘,後麵兩人用粗竹抬了一個大木箱,最先的一人身高馬大,穿著一身粗布衣服,滿麵胡須如鋼針一般,他後背背了一把大砍刀,樣子十分怕人。
第二人是個瘦子,也打了一把油布黃雨傘,頭發很少,被雨淋的貼在腦門上,手中拄了一根紅纓槍,後麵抬箱子的兩人一雙泥水,全身早就濕透,他們身材都不太高,兩人早就氣喘如牛,想來那大木箱也是極重,這木箱沾滿了黃泥,用粗繩捆綁,箱蓋上還綁著兩把單刀,是這兩人使用。
第二人向後麵喊了一聲:“老三老四,你們快些。”
後麵抬箱子的兩人加快了兩步腳步,抹了一把汗水,卻不敢說什麼,這四人向了山神廟中而來,馮小婉看到急忙隨便洗了兩下碗,跑回到廟中對馮進寶道:“外麵有人來了。”
馮進寶站起來向來的這四人看了看,安慰馮小婉道:“不當緊的,隻是幾個過路客。”
這四人走到廟中,山神廟本就不大,一下子來了這四個人一個木箱,顯得擁擠起來,抬箱子的兩人將木箱放在地上,擰著衣服上的雨水,廟中一時間誰也不說話,隻能聽到灶下木柴燒火偶爾發出的剝剝之聲。
過了一會兒,持了紅纓槍的那個大漢走了過來,向馮進寶道:“這位老爺,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馮進寶警惕的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也不說話,這大漢看他不說,又問了一句:“我兄弟帶著個箱子走路不便,能否請老爺的馬車運上一程,我們付些銀錢也成。”
馮進寶道:“對不住幾位,不順道,幫不了幾位了。”
那大漢看他如此說了,也不再多說,回頭和那長須大漢道:“大哥,一共才三個,我們四個人,還少了一個。”
長須大漢道:“回頭再搶一個就是了。”
馮小婉不理會他們說些什麼,鍋中米飯已熟,她去取了木勺去舀鍋中米飯到碗中,回過頭來,看到那長須大漢緩步走到她的身前,馮小婉不禁抬起頭來望他,這長須大漢笑道:“小姑娘,這破米飯有什麼好吃的,大爺帶你到山寨中吃大魚大肉去。”
馮小婉尚未回過神來,這大漢一腳踢出,將灶上的鐵鍋一腳踢飛,鐵鍋滾了兩滾,扣在地上,米飯灑了一地,長須大漢一把抓住馮小婉的小臂笑道:“起來,跟大爺回去。”
馮小婉大驚失色,手臂給他拉的疼痛,站在她身邊的馮根急忙過來道:“放手。”說著就過來救他,長須大漢右手長刀急揮,馮根避之不及,長刀當胸穿出,血如泉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