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了MPV後，我相信我們就要進一步去做一些我們該做的事情了。”陸國華說，“張警司正在上來，他會把我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告訴我們。”他說，“我不知道會怎麼樣，不過我至少知道，戰爭還沒結束。”
王勁鬆點點頭，他看到自己的臉龐映在落地玻璃窗上，他神經質的伸出手，撫摸著玻璃窗上自己臉龐的倒影，這時的他，與其說憤怒，不如說失望。
陸國華也看著玻璃窗，和玻璃窗上自己臉龐的影子。
透過自己的影子，他看到城市清晰的輪廓。
“不管怎麼說，我仍然相信，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現在，我就要去催促那遲到的正義了。”
阿列克謝精神病院。
與其說是精神病院，不如說是一座黑暗的，恐懼的，與世隔絕的城市。
李政思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不過即使疲憊，他也沒有放鬆警惕。在這個地方，每一個看不清楚的角落都似乎潛伏著一個來曆不明的槍手或者監視者。
沒有門衛的大門開出一道縫，李政思走了進去。門又合上了，電網重新立了起來，似乎在向外界宣告這裏是另一個不可隨意觸摸的世界。
精神病院的大堂十分破敗、頹唐。到處都是灰塵，這大概是因為太久沒人打掃罷。李政思以手遮鼻，走到一扇暗門麵前，按動了暗門旁的機關按鈕。
門開了。那大概就是所謂“通向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吧”。
漫長的走廊，不知通向何方，也不知道此地是何方。
大房間，辦公室。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沒有人被李政思的進來打擾。或許這裏，才是真正的秘密核心。電腦、傳真機、信號發射器、衛星電話，甚至還有上世紀的發報機。電腦後麵的鬆木板上釘著一周以來所有港媒的新聞報道，似乎在這裏，這個秘密的據點，可以掌控整個香港。
李政思沒有過度留意這裏的情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他繼續向前走，在書櫃麵前停下，按動了藏在書櫃裏麵的某個機關，暗門顯露，他打開暗門，繼續往前走。
軍械室。
突擊步槍和衝鋒槍整齊的排列著，另一邊是摞成山一樣的彈藥箱，這裏的軍械可能可以裝備一個營罷？李政思對這個不感興趣，因為他也不必感興趣，他也不該感興趣。
又一個暗處機關，又一個暗門。
另一個世界，巨大的地下設施。
巨大的實驗室、工廠流水線。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在自己的試驗台前工作。身穿黑色戰術服、戴著黑色麵罩的警衛端著衝鋒槍在實驗室和流水線前後不停地巡邏。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研究什麼、生產什麼。
李政思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辦公室裏麵有一張淩亂的辦公桌，後麵站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老頭。老頭念過六旬，半禿。
“可能察覺到這裏了。”李政思憂慮的說，顯然他不願意花太多時間描述目前的狀況。
“怎麼會呢？”老頭皺了皺眉，瞪著李政思：“難道哪裏出了漏洞？”
“精神病院本身沒有漏洞。”李政思的憂慮的眼神開始退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出漏洞的是你。”
“是我？”老頭露出疑惑的眼神。
辦公室裏麵傳來一聲槍響，槍響非常刺耳，辦公室外實驗室、流水線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正在巡邏的警衛沉默的撲向響槍的辦公室。
十多支衝鋒槍對準了辦公室，在子彈麵前，這辦公室也會像紙糊一樣，瞬間被射穿。
李政思屏了一口氣，朝外麵大喊，“我是香港警察刑事情報科高級督察李政思，馬上丟掉槍！”
這樣的指令自然是不會被遵守的，警衛們扣動扳機，小小的空間內瞬間又上百發子彈在飛舞。李政思躲在辦公桌後，任由子彈在頭頂飛舞。他很聰明，躲在桌子後麵，警衛如果想打中他，除非子彈可以拐彎。
李政思明顯很熟悉這間辦公室，他冒著彈雨，從老頭屍體穿著的衣服上拿出一串鑰匙，在差不多快被射穿的辦公桌旁打開一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槍械零件，然後用一種足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進行組裝。當門外的警衛打光彈匣裏麵的子彈時，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支M4A1卡賓槍。
“Myturn。”他冷笑。
密集的槍聲再一次響起，槍火飛濺，門外找到掩護的警衛死死的抵住他們的掩護，沒有找到掩護的警衛被全部撂倒在地。
砰！
槍聲轟響，幾乎可以把人的耳膜震破。
供人進出這秘密世界的暗門，在巨大的爆破聲中轟然坍塌。躲過李政思掃射的警衛們開始調轉槍口，因為巨大的爆炸聲明顯證明那邊的威脅肯定比這邊的威脅大。
兩個煙霧彈扔到被當做掩體的試驗台後麵，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起來，隻能看到，煙霧在肆意的蔓延，明顯，扔進來的煙霧彈已經不止一個，煙霧似乎要吞噬掉這秘密世界裏的一切。
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有人進入了這個空間。
“這裏是香港警察機動部隊，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呼喊聲雖然沒有撕裂煙霧，但足以撕裂每一個沒有任何防備的人的耳膜。
警衛負隅頑抗，槍戰一觸即發，一個警員在煙霧中中彈倒下，很快就被同事拖到了防彈盾後麵，子彈被盾牌擋住了。李政思一腳踹開了辦公室們，手中的格洛克手槍響了兩下，剛剛那個為了射擊而暴露自己位置的警衛倒在血泊中，不再動彈
“開火！”警員們接到命令。
子彈在厚厚的煙霧中來回飛逝。
很快煙霧就散去了，煙霧散去後，形勢也就變得明了了，機動部隊已經占領了所有製高點，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射擊死角了。李政思看著滿屋子橫著躺著呻吟著的警衛和警員，還有沒有及時離開的研究人員，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一個警員用槍對準了他。李政思的笑了笑，高舉手中的證件。“我是CIB高級督察李政思。”
警員準備下去檢查證件，一個探員攔住了他的去路。
張誌峰從外麵走了進來，他鐵青著臉，看起來很憤怒，但是他的臉上似乎仍然掛著微笑，不管怎麼說，他顯然不想多說什麼。李政思的臉漸漸沉了下來。
“你是明白人。”張誌峰笑了笑，說，“我一開始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麼，即使是不可能的，也一定是真相。”
李政思的笑容裏充滿了深不可測的詭異，然後伸出兩隻手。旁邊的便衣探員走上前，給他戴上了手銬。
“無間道結束了。”張誌峰朝門外點點頭。
門外的樓道裏一片漆黑，但隻有張誌峰知道那裏站著一個人，這個人默默的看著李政思被探員銬上手銬並帶走。
為自己做的都會隨著死去而消逝，為他人和世界所做的將會延續而不朽。
“陳sir，謝謝你的幫助。”張誌峰低聲道。
辦公室內，那個老頭橫躺在辦公桌上，肚子已經被剖開。
腸子全部被掏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