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都瘋了。”宋辰輝說著就一把抱住了陸玉姝。也許是兩分鍾，也許是十分鍾，也許是半小時，他們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一起，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一直到兩顆劇烈跳動的心慢慢平息下來。宋辰輝才輕輕吻著她的耳垂，喃喃地說：“讓你受累了。吃點東西吧，我帶了兩個肉夾饃。”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陸玉姝說著朝他的胸口輕輕擂了一拳，宋辰輝迅速拽住她的手，說：“要想馬兒跑，得讓馬兒先吃草。”
陸玉姝被他們的對話逗樂了，張開嘴想笑，一出聲卻成了哭音。於是，宋辰輝不得不握住她的手，吻她的前額，安慰她，“我知道你心裏想我，但又怕世俗中的冷言惡語，讓我們共同麵對一切吧。”
這個人是真的愛我！聽到這裏，陸玉姝忍不住這麼想。於是，她又破啼為笑。進衛生間洗了手臉，接過他遞來的肉夾饃。她一邊吃一邊說她接到他的電話是如何著急，如何絞盡腦汁找理由讓母親相信她，又如何對同學撒謊……宋辰輝說，他好說歹說，才說服妻子帶著女兒去了娘家。這個新年是屬於他們倆人的……
他們像兩個熟悉的馭手駕馭著自己的馬兒在廣闊的草原上奔馳，又像兩條快活的魚兒在蔚藍的海裏自由自在地遊著。“我的青春仿佛剛剛開始！”“謝謝你讓我飛翔起來！”
三個回合後，陸玉姝不得不氣喘籲籲地說：“說你是鬥牛士，你就不要命了。饒了我吧。”宋辰輝已經大汗淋漓，可嘴上卻說：“是你先敗下陣來的。鬥牛士！這是一個男人在他心愛的女人那裏得到的最高獎賞。今天，鬥牛士一定要讓他的女人享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說著，他又翻身坐了起來。這一回，陸玉姝抓住他手說：“咱們說說話吧。”宋辰輝就勢躺在她身旁，望著天花板上昏黃的吊燈，一言不發。
“想什麼呢？”陸玉姝感到雖然宋辰輝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但他心門仍然半遮半掩著。
“你知道我最崇拜的英雄是誰嗎？”宋辰輝語調幽幽。
“泰戈爾？普希金，還是拿破侖？”
“不，都不是。項羽。”宋辰輝說，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我其實是個有英雄情結的男人。你知道嗎？他的霸王氣概，他的兒女情長，我都喜歡。”
“霸王是個非常重情的英雄，他與虞姬的故事演繹了兩千年。你，多情好色，能與霸王相提並論嗎？”陸玉姝說。
“虞姬是我最愛的一個曆史人物。這些年我一直在找自己的虞姬。遇見你我感覺我找到了——”宋辰輝說著輕輕摟住了陸玉姝的身體，她側過身，輕輕枕在他的胸口。一時間他們都不作聲，陸玉姝想起她第一次靠近宋辰輝時聽到的那種心跳，想起自己坎坎坷坷的情感經曆，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哭了。
“對一個人笑了，說明他喜歡；對一個人哭了，才說明他愛了。哭吧，把你內心的空曠、憂傷都給我吧。”宋辰輝輕撫著陸玉姝的長發說。
陸玉姝咬著宋辰輝的肩膀輕輕哭了一陣，感覺心情舒暢了，又俯身去吻他。吻他的窄額頭，吻他的小眼睛，吻他厚厚的嘴唇。邊吻邊說：“這張臉一點也不英俊，我怎麼就上當了呢！”
宋辰輝說：“臉不英俊，但有比臉更讓女人愛的東西。”說著，兩個人又緊緊地粘在一起。
下午三點時，他們才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宋辰輝提議出去吃羊肉。陸玉姝還沒接話，他又說，冬天裏吃羊肉填精益髓。“你真是很有經驗的老手啊！”陸玉姝揶揄了他一句。宋辰輝朝她笑笑，沒有說什麼。臨出門前，宋辰輝說，他本來在家裏準備了飯，想讓陸玉姝嚐嚐他的手藝，但又怕她不習慣。陸玉姝聽他這麼說，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熱浪，“這個人是愛我的！”她再一次肯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