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顧明珠疑惑道，“您在說什麼呀？”
外婆靠著方漓的支撐站起來，她朝屋外走，步子邁的極慢，又異常穩當。襯著她深色的襦裙，有一種類似日暮西山的沉重感，壓得方漓心頭沉甸甸的。
“外婆？”方漓和方潁川異口同聲的喊道。
“乖了，你們都乖。”外婆拍了拍方漓的手背，她從方漓方潁川再到顧明珠顧文斌高氏，一個個瞧過去，每一個人都看了又看，最後視線停留在虞焚霄的身上。
方漓最近一次見到外婆神色清明、眼眸炯炯有光，那已經是她記不清的好多好多年前了。
“我老了，走不動了。”外婆對方漓說，“去把你外公雜貨間紅木箱子下麵的黑色布包拿過來罷……應該是放那兒了。”
方漓應是，卻被虞焚霄攔住，他說：“我去。”
不消片刻，虞焚霄便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黑乎乎的包裹，有剛出生的嬰兒連同繈褓那麼大。
方潁川疑惑道：“這是什麼呀？”看起來黑乎乎髒兮兮油膩膩的包裹，讓一向好奇心十足的方潁川都下不了手。
虞焚霄其實也下不了手，但他已經接觸過包裹，手上早已是髒汙一片了，於是他微微蹙眉，還是伸手去解包裹的死結。
外婆的表情分外嚴肅：“此物……牽扯到了一樁前朝舊事。”
虞焚霄正好解開了死結，攤開一看，裏層居然還是一層髒兮兮的黑布。
他感覺了一下包裹形狀和重量，再聯係外婆剛才說的話，心中有了一個猜測：“裏麵可是玉璽？”
“不錯。”外婆道，“此物正是我大月皇朝的傳國玉璽。”
“什麼？”方潁川大吃一驚，差點就平地摔個狗啃泥，大呼道，“大月皇朝？玉璽？！”
方漓也十分吃驚，按照她和她弟淘氣愛搗蛋的脾性，居然沒發現家中藏有這麼個大寶貝？！
“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外婆掃了一眼眾人，對他們的錯愕的表情頗有些看不上眼。
包裹解到最裏層，露出一尊方圓四寸的碧玉。有光映照在碧玉表麵，給碧玉鍍上了一層金色，當真是金碧輝煌，光彩奪目。
虞焚霄眸子一暗。未曾想到，居然能在靈氣微末的凡塵界見到正三品的碧霞石，還是靈氣如此豐沛的一大塊……那黑布也不是凡品，居然將碧霞石的靈氣遮掩得絲毫不外泄。
外婆蒼老的手指撫摸著玉璽，徐徐道出一個被曆史塵封的舊事。
“我的祖父，乃是大月皇朝第二十三位太子……”
然而沒等這位當時正年輕的太子繼承大統，大月皇朝曆經幾代無能的國君已然走向末路，被當時官拜鎮北大將軍的晉家家主帶領晉氏家族和其他幾個武將世家異軍突起，謀朝篡位。
方漓的外婆在懵懂的稚齡被送進梁溪江府，成了江家的嫡出大小姐。一同被送入江家的，僅有的便是這尊傳國玉璽，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