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理念的沙拉(1)(3 / 3)

由此看來,政策進程是市場競爭戰場的延伸。激烈的競爭不但推動各家公司向市場提供更好的產品和服務,也會推動他們進入政治領域。

眾所周知,微軟公司在IT領域內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此前很少有人知道,微軟的成功在某種程度上也得益於“看得見的手”!早在1996年,微軟就開始向政治中心華盛頓注入資金。當時,司法部首次向其提出了反壟斷指控。同時,微軟也向歐盟總部所在的布魯塞爾注入資金,因為歐盟也提出了同樣的指控。微軟雇傭了9家華盛頓的政治遊說公司以及10個獨立的注冊說客,組成了微軟的華盛頓辦公室,其目的就是阻止反壟斷指控。雖然這一努力遭到了失敗,但在微軟敗訴後僅僅兩天,媒體就刊登出克林頓總統把胳膊搭在比爾·蓋茨的肩膀上,以表彰他的慈善之舉。顯然,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商業周刊》將微軟公關的成功描述為“令司法部反壟斷領袖喬爾·克萊恩極其不悅的一幕”。

事實上,微軟、穀歌、IBM、甲骨文、Sun這些互有競爭關係的IT大公司每年都要給華盛頓送去幾千萬美元。這無異於這些大公司相互間的“軍備競賽”,隻不過他們的目標是為自己爭取更為有利的政策罷了。

不參與針對“看得見的手”的軍備競賽,結局隻有一個“輸”字。

1999年之前,沃爾瑪在華盛頓沒有設立全職代表。1998年,沃爾瑪隻捐了不到15萬美元。但是,當沃爾瑪一直想要進入銀行業的夢想即將實現之際,銀行業立即出動遊說團隊奔向國會,用一紙修正案阻擊了沃爾瑪。沃爾瑪立即吸取了這個教訓,在2004年的總統競選中,沃爾瑪捐出了220萬美元的巨款。

看來,這諸多的事例天衣無縫地印證了一句古老的格言:白宮是唯一一家能讓客人把巨款留在枕頭上的旅店。

在各大公司的政治獻金大量流入華盛頓之前,華盛頓是一個相當破落的地方。在20世紀70年代,如果某位說客要留在華盛頓吃一頓午餐,就不得不到蟑螂肆虐的寒酸小店裏吃一塊三明治。而到了20世紀90年代,華盛頓的大街上早已遍布耀眼的豪華賓館、高檔餐廳和時尚酒吧。正是從70年代開始,公司的政治遊說活動開始興起。1950年,在華盛頓設有辦公室的公司不足100家,而到了1990年,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500家,總計約有6.1萬名說客在為各自的公司利益奔走在政治角鬥場上。

對“看得見的手”的大量投資,實質上就是一種權力尋租。公司們之所以要加入這場耗資巨大的競賽,其根本目的還是要維護並獲取更大的利益。所以,權力尋租與資本逐利的本質是一樣的:在沒有被強勢叫停之前,它們是不會主動放棄擴張掠奪的。

但是,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如果我們不為“雙手互搏”設定必要的邊界,就不可能擁有美好的未來。“看得見的手”過多、過深地侵入“看不見的手”的疆域,必然會導致競爭的嚴重失衡,並偏離商業的本質,最終則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曾經創造了人類發展史上經濟奇跡的“自由市場體製”也將歸為湮滅。

別再把凱恩斯奉為上帝

事實上,凱恩斯雖然有錯,但並非所有的錯都得由他負責。很多人打著凱恩斯的旗號,掛羊頭,賣狗肉,兜售的是對其私利有益的觀點。真可謂是“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一個幽靈,一個主宰經濟運行的幽靈,正在全球徘徊。但世界各國政府非但沒有對它進行圍剿,反而聯合起來,對其頂禮膜拜,以至於這個幽靈被奉為經濟領域事實上的上帝。

這個幽靈,正是凱恩斯主義。

當2008年的金融危機席卷全球,世界各國紛紛采取了果斷的幹預。他們不僅試圖去刺激經濟增長,而且試圖讓經濟回到原來那種借債與支出的舊模式。這些行動所依據的底本就是凱恩斯的著作《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以下簡稱《通論》)。但是,始於美國的這場金融危機的根源就是因為美國人的過度借債。奧巴馬政府這次通過舉借更多的債務真的能走出困境嗎?

凱恩斯真的能像上帝一樣拯救整個世界的金融體係及經濟運行嗎?

信奉凱恩斯上帝的人,至少已經獲得了眼前的殊榮。美聯儲的新任主席伯南克不久前當選為《時代》雜誌的封麵人物,其當選的理由為:雖然未能阻止經濟危機,但依靠增加貨幣供應量,刺激信貸,拯救了陷入危機的華爾街。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從不盲從,並且敢於揭穿“皇帝新裝”秘密的人,這個人就是亨特·劉易斯。

其實,亨特·劉易斯並不是第一個扯下凱恩斯上帝尊榮外袍的人。早在1959年,亨利·赫茲利特就出版了一本名為《“新經濟學”的失敗》的書。赫茲利特最初並不是要反對凱恩斯,而是為了闡釋推廣他的思想。所以,他想寫一本書簡潔、易讀地來向那些希望獲得批判性分析的讀者闡釋凱恩斯的主要觀點。但是,當他真的著手逐字地分析時,卻發現了《通論》這本書含有數量驚人的謬論、不一致、模糊、轉換概念、文字遊戲以及明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