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何必瞞人?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可!公公為君分憂,又有何罪?至於梁芳,他怎麼看待公公完全取決於公公的勢力而不是軟語。”幕僚說道。
“你說的倒也是。隻要皇上不想把我怎麼樣,他梁芳也耐何不了我。”尚銘歎氣。“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隻是從今以後,恐怕我東廠在聖上心中一落千丈了。”“我東廠在皇上心中,恐怕地位並不高吧?要不然為什麼皇上要新設立西廠呢?還不是信不過咱東廠?信不過公公?”幕僚說道。
“唉,以後這種話要少說。我尚銘不是梁芳那老狗,還嘵得忠義二字。走到這一步也是身不由己呀。”尚銘歎道:
“萬歲任我坐這個位置,是想讓對抗錦衣衛。可那梁芳竟與朝官結黨,內臣勾結外臣。尚銘回天乏術,愧對萬歲呀。事不濟,萬歲任用汪直,我亦無話可說。”“屬下懂了。”幕僚躬身而退。
尚銘還沒有上奏折,密報已經到了惠宗皇帝那裏。
禦書房內,惠宗正在批閱奏折。他拿起一封奏折看了看,歎口氣放下了。又拿起一封,搖搖頭,放下。
再拿起一封,看後終於忍不住了,他扔下筆惱怒地說道:“內閣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給朕送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死刑案、聚眾鬥毆案、失火案……朕是這大明的皇帝,不是順天府的師爺!你們一件國事都不送,拿這些刑事案子來糊弄朕。”
汪直匆匆走到門外,行禮說道:“萬歲,奴才汪直急事啟奏。”惠宗抬起頭說道:“進來。”
汪直進入書房,雙手呈上一張紙說道:“東廠尚銘於禦林軍中選取二十六名小校,半途截擊錦禦龍。不想被其於瞬息之間擊殺十四人。”
惠宗把手中奏折狠狠摔到禦書桌上,“這個尚銘!朕讓他辦的事情不給辦,沒交待的事情他卻瞎摻和!”
汪直低著頭一聲不吭。
惠宗問道:“死的是哪個百人隊的?”
汪直回答道:“第五百人隊。”
惠宗蹭地一下站起來,“第五隊?第五隊裏麵都是貴族子弟,武將之後。尚銘他這是要幹什麼?錦禦龍殺了這些人,他們的家族還能善罷甘休?昨天文臣們就恨不得殺了錦禦龍,現在又和武將有了血海深仇。”
汪直小聲說道:“奴才聽說,前日尚銘曾經給梁芳遞話。說東廠願意以梁芳馬首是瞻。”
惠宗看看他,歎了口氣,說道:“尚銘和梁芳勾結的事情先不說了。錦禦龍昨天才回來,今日就當街殺人。現在朝裏文臣武將都想要他的命,朕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你說說。”汪直說道:“萬歲,朝臣結黨營私,又與梁芳勾結,終成大患。萬歲若沒有一兩個可用之人,怎麼能夠製約得了他們?現在錦禦龍和朝中文武大臣勢不兩立,正該委以重任,以牽製朝廷百官和錦衣衛。”
惠宗歎氣,“殺殺日本人也就罷了,怎麼連禦林軍也這麼殺?他殺氣實在太重,又鋒芒畢露,出手便是人命。朕怕逼急了,那些不忠不義之輩心懷不軌啊!”
他想用的那種人才,是不得罪人又把事情給辦好。在這種朝官結黨,皇權受到威脅的時刻,到處得罪人結果就是被暗地裏陷害,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像錦禦龍這種一路殺過去的做法,惠宗已經看到他前麵殺機四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