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好半天,王大夫檢查了一陣子,是他身上的一味草藥,而最後證實,聞人允清作強人的那天,身上因為起了疹子也塗了這味草藥,叫月見草!
鬱曉曉心頭掠過一陣陰影,難道是自己對這味草藥過敏,還是因為前身的記憶要蘇醒?
看著她發呆的樣子,聞人允清開口道:“你為什麼不恨我?”
“可憐的孩子!”鬱曉曉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所以,你不想娶我?”
“你說呢?”聞人反問。
“我說……”鬱曉曉離他遠些,“你以後不要再用這草藥,好不好?”
“我現在出去一下!”聞人允清說完就起身。
“做什麼去?”鬱曉曉扶住了他。
“嗯,出去一下!”聞人允清道。
“洗澡去?”鬱曉曉腦袋靈光一閃。
聞人含笑點頭。
“你不用出去,我給你弄水……”
聞人允清聞言,猛烈搖頭。
“我都看過了……”鬱曉曉聲音悶悶地道。
聞人立刻如木雞般僵住,屋子裏安靜得可以聽到蟋蟀在叫!
“騙你的。”鬱曉曉說完往後退了一步,“王大夫說了,你的藥不能停,所以,還是等兩天再說……”
聞人聞言方活了起來。
鬱曉曉心裏仿佛一塊大石頭落地,那個謎團才解開,她初聞時想到了聞人是強人,以為他做的種種都是讓她不恥且無法忍受,可是當他說出當日的情景,她瞬間一切都釋然了。
鬱曉曉出來的時候,花二娘悄聲問她昨天如何,她那喜服該按照誰的尺寸來做,是聞人還是胡老大。沒等鬱曉曉回答,她看出了她臉上的春意,便點頭說她知道了。
高高的城牆上,南宮無憂一身紅衣,如墨的長發及膝,有風過,妖孽的臉孔上掛著一絲笑意,那笑清清淺淺的,仿佛春風拂過池塘,風過風散,但是漣漪卻一圈圈地漾了開來,讓人心醉神迷!
他的身後是兩排槍明戟亮的侍衛,刀槍指著兩個人,一個是一身黑衣長長鬥篷隻露出半張玉麵的端木亦軒,嘴角漸漸地抿著,雖無語,卻是讓人覺得周身縈繞著高貴神秘的氣息,隻可遠觀,親近不得。
而另一個人則是一身白衣,長發飄飄,眸如秋水,櫻色的唇,淡淡地扯起一絲笑意,像是在自嘲,又象是在嘲笑眼前的一切。
鬱曉曉看著南宮無憂,心如刀絞,雙拳緊握,她恨不得弄一瓶硫酸潑到眼前男人的臉上,讓他變成醜八怪,醜九怪!
看他還那樣得意不?
仿佛天下唯他獨尊,目空一切,簡直讓人無法忍受,而讓她更無法忍受的是,他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傳了過來:“鬱曉曉,兩個男人,一個生,一個死,隻要你一句話……”
“你混蛋!”鬱曉曉心如刀絞,她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她讓誰活?為什麼要讓自己來選擇?
“我承認,但是你還得選擇……”南宮無憂看了一黑一白兩個男人一眼,嘴角上的笑意又漾了開來,仿佛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他們兩個很調皮,一個我還能承受,兩個……不好!”
他說話仿佛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在選擇玩具!
鬱曉曉搖頭:“我不選!”
“為什麼?你不是要嫁給這個男人了嗎?那你應該選他才是,再說,聞人也救過你無數次,而端木這個男人,邪裏邪氣,他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情,你不是恨他嗎?你不是要忘記他嗎?”南宮無憂手裏的劍緩緩抬起,那劍尖的寒光一閃,刺得鬱曉曉眼睛生疼,她被人按住了胳膊,動彈不得,隻眼睜睜地看著南宮無憂的劍尖從端木亦軒的脖頸劃到聞人允清的胸前,她隻是喊著不要!
南宮無憂轉身:“快說,你要誰活?隻要你開口,這個麵子我是給的……再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時間一到,兩個全殺!”
鬱曉曉的眼睛看著那香火一點點地在燃燒,她看著兩個男人,心痛如刀絞,她看不到端木的眼睛,隻是覺得他在生自己的氣,他看都沒有看自己!她不知為什麼,隱約的覺得對不起他,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生孩子,為什麼自己還內疚?
應該她理直氣壯才是!
隻是為什麼,看見他站在那裏,就感覺他在悲傷,他為誰而悲,為自己嗎?
聞人也不看她,是不是他也在生她的氣?生她的搖擺不定?他舍命救她,那長發下,那道傷痕的位置,她比誰都清楚,甚至它猙獰的形狀,都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香很快燃到了一半,那火光仿佛索命無賞的眼神,一閃一閃的揪著人心,鬱曉曉開口道:“你殺了我吧!”
南宮無憂回眸,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你寧可自己死,也不選擇,是嗎?那是不是說,兩個男人在你的心裏位置一樣重?或者,有一個重一點兒,你卻不能想,良心受不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