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壽現在情況怎麼樣?”
“叛軍的進攻勢頭非常猛,貌似他們的糧食壓力很大,所以要連續奪取各縣中的存糧,照這個樣子最多再有四五天樂壽就要丟了。”
“嗯,作為魚餌,樂壽的表現很不錯了。”說完隔了一會鄭應瑄的臉紅了紅,左右看看侍衛應該聽不見自己說話,悄悄地跟黃朝說:“黃朝,你知不知道,河間郡城哪裏有,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黃朝一下子沒搞明白,突然,他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燕王殿下會跟“那種地方”扯上關係:“殿下,你認真的?”
鄭應瑄望著大壩,紅著臉沒理他。
當天晚上,正當鄭應瑄他們正在前往樂壽的路上,準備進行預先計劃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信使衝進了中軍隊伍之中。
“竇宏和陳綸所部八千騎在景城東中伏被圍,情勢十萬火急!”
看到身中三箭的信使麵對著自己吼出這句話,鄭應瑄的馬鞭被他顫栗著甩出去,落到了泥濘的土路上。
王重又驚又怒,抓住信使的衣領大喊:“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能中了賊人的埋伏!”
信使本來心裏就著急,又受了傷,脾氣差到了極點,一腳踹開王重拔刀相向:“老子跟了謝大帥十幾年,你還是個新兵蛋的時候老子就是旅率了,輪得著你來教我怎麼打仗!”
被人忤逆至此,王重氣得渾身發抖,揮手大吼,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來人,把這個目無上官的逆賊拖出去殺了!”
“夠了!”一直沒說話的鄭應瑄跳下馬來一腳踹倒那個打算把信使拖下去的侍衛,看起來非常激動,一下午積攢的一點好心情全沒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吵,王重,你給我反省一下,薊遼軍兩營將士中伏生死不明,軍情十萬火急你讓一讓他怎麼了?我知道你最近心裏不好受,但你要是還不能控製自己,北軍就交給黃朝來帶吧!”
黃朝聽到最後這句話嚇得趕忙躲起來,王重梗著脖子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恨恨地低下了頭,鄭應瑄看著他們,他現在終於知道大哥抽自己耳光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了。
“到底怎麼回事?”鄭應瑄拉著那個信使老兵坐下,一邊找醫匠過來治傷,一邊好言勸慰。
老兵見有燕王已經待己如此,便也不生那窮氣,趕緊把戰事說清楚要緊:“我們遵照嘶,遵照指示從平舒城出發,晝伏夜出,結果沒想到嘶……叛軍從漳水對岸偷偷坐著筏子摸到了大軍側翼一口咬了上來,,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被景城來的兩股敵人包圍了。”醫官不停在他身上抹金創藥,疼的他直抽抽。
“叛匪人數大概有多少?”
“不好說,天黑看不清,不過至少在四萬以上。”
鄭應瑄瞬間感覺天都要塌了:“看來那個溫紹,早就猜到我們會沿漳水南下進攻了。”
“殿下,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人救出來。”
“不能去。”王重盯著黃朝,低聲威嚇:“這明顯是一個陷阱,目標就是我們,誰去誰死。他們為了這個局至少要投入十幾萬人,殿下莫不如繼續前往樂壽,吃掉那裏的叛軍,這樣也許還會有轉機。”
黃朝還沒說話,鄭應瑄便搖搖頭:“別說是陷阱,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去,這八千人是薊遼軍騎軍八大營最後的一點骨血了,陳綸更是在河南大戰中九死一生逃出來的,如果他們死了,就算大哥會原諒我們,但薊遼總督府不會原諒我們,七郡百姓不會原諒我們,到時候等著燕王府和北疆的就是分崩離析,東梧光複無望啊。”
說罷鄭應瑄抬頭看著滿天星辰,低聲呢喃:
“希望父皇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