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沉默，李婷也是皺眉，但看了一眼麵上毫不在意的李浩然，卻依然沒有說什麼。
李浩然撓了撓腦袋，對著那位方警員開口道：“聽您的意思，是打算把我定性為和那公車案凶手一樣的罪犯，一個拿著幾十把凶器，將七十二個大漢打成重傷的罪犯？”
方旭這時候臉色盡量放得和善些，開口道：“其實他們不過隻是一些重傷，沒有人有性命危險，如果你肯坦白承認罪行，那我們可以替你向法院求情，隻是送去勞教所之類的地方改造幾個月，總比被判成傷人罪和反社會性質要好。”
李浩然低頭不語，方旭心中生出一絲明亮，就當他以為下一刻對方就要認罪之後，卻見到那小子抬起頭來，臉上滿是嘲諷之色。
“我一開始還是對警方很有信心的，心想再怎麼著你們都是國家規定的執法機關，可是從坐到這裏到現在，我實在是有些失望。我沒想到你們這些人平日裏做的事竟然就是違背國家賦予你們的責任。”
“當然，我也覺得‘國家賦予的責任’這種事即使是說出來也有些肉麻，但那卻又是事實。你注意到了嗎。我一開始可是稱呼你們為‘您’的，可是你們所展現出來的一些東西，讓我連‘您’這個字都欠奉。”
李婷再次促起眉頭，雖然她也知道這些事情裏頭讓人惡心的貓膩，可是自己終歸也就是這個圈子裏的人，隻要那些人不太過分，李婷便也不想插手。此時被人當麵指出來，李婷沒來由的有些惱火。
而一邊的方旭更是憤怒的一拍桌子，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冒犯，警告道：“看看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這裏是警局，不是你家的後花園。如果你不注意你的措辭，那我不介意讓你嚐嚐警局裏的規矩，放心，我保證不會留下把柄。”
李浩然笑得很燦爛，看著對方那張稱得上清秀，卻因為滿臉憤怒陰鶩之色而完全破壞了樣貌的俊秀臉龐，嘴上做了一個口型，之後便看著對方笑而不語。
方旭大吸一口氣，胸脯劇烈起伏著，因為他清楚的看清楚了並且看懂了對方的“F?U?C?K ——Y?O?U”的口型，憤怒的方旭將手中的檔案一關，冷笑道：“很好，我現在先關你四十八個小時，看看你還有沒有這麼好的精神。對了，這四十八個小時因為警局有些忙，所以可能會沒有飯提供給你，而且你關的那件牢房可能會在某些時刻缺少警員看守，晚上睡覺可要小心些，可別被同一間監房的同伴可乘之機。”
李浩然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很能打。”
方警員臉上一愣，隨即冷哼一聲，說道：“很好，但我想知道，如果你手腳都被緊緊的綁住，還能不能那麼???能???打。”
“好了，方警員你先出去辦收監手續，”李婷忽然開口打斷方警員，默契於之中的一些黑幕可以接受，但是當著自己的麵說著如何對一個嫌犯用違法的手段就有些難以接受了，於是李婷開口將方旭支使開，“這裏我來。”
方旭臉上一愣，隨即有些猶豫地看了沉默的李浩然一眼，轉身離開審訊室，走前冷眼掃了一眼李浩然，揚言一定會好好安排，給李浩然一個難以忘懷的經曆。
“你這樣和他做對，沒有任何好處。”李婷冷冷盯著李浩然，忽然開口道。
李浩然笑了笑，“那人唱完黑臉，現在換你來唱白臉？我以為局子裏的白臉應該由年紀較長，一臉慈祥的老警員來扮，而不是一個年輕的，剛才一直冷冷盯著我看的女警官。”
李婷詫異道：“你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警察？”
“為什麼我要怕警察呢？”
“一般人都會對警察這個職業有所畏懼，一般人。”李婷特別強調了“一般人”三個字，似乎是針對之前的某些詢問而意有所指。
李浩然伸出兩根手指，細數道：“第一，我是個好人，守法並且樂於助人，所以我見了警察並不會害怕，自然不懼。第二，對於你說的畏，我就理解成敬畏了。其實我本來很敬畏警察這個職業的，當然我現在依然認為警察是個可敬的職業。可是你們之前的作為，我不得不將那份敬畏丟到了狗屎堆上並且狠狠地踩了幾腳，所以現在找不到了。”
李浩然盯著李婷的眼，一字一句認真道：“再糾正你一句話，我不是不敬畏警察，我隻是不怕你們這種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