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貴很生氣,但他生氣的對方不是打發他過來說話但是又看他好戲的那幾個男生,而是眼前一點都不給他麵子的李浩然。於是他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對著坐在椅子上的浩然開口道:“我過來是要跟你說句話。”
沒有理會一邊還在和浩然說話的王旭,大概一身服務員服裝的對方在陳子規的眼界中根本就不值得在意。即使是他要和對話的浩然,大概也是被他看不起的,而現在他所做的不過是過來說句話,是通知,是警告,絕不是交談。
這樣赤?裸?裸的看不起人,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自然讓浩然感到不喜。而不遠處幾個看好戲的男生那讓人惱火的眼光,更是讓浩然感到微微不爽。所以對於高中同學的忍讓暫時消失,麵對陳子貴說的那句話,浩然笑了笑,諷刺道:“不是過來說一句話,是要帶一句話吧。”
說和帶,本身自然是不同的,前者代表了自主性,後者不過是傳聲筒,說得難聽些便是跑腿的。高中分班後的一年半陳子貴的課餘時間基本就是在幫一邊的幾個大少跑腿中度過,即使陳子貴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但這並不妨礙他認知自己的行為和某些“狗腿子行為”存在相似性。所以浩然的嘲諷恰到好處擊在對方的弱點上。
之間陳子貴臉色頓時羞怒得通紅,羞怒這樣的詞用在朵兒姐,佳美甚至是江薇兒身上都會有一種美感,但這時候用在陳子貴身上,大概也就是猴子屁股的顏色。
憤怒的陳子貴還有理智,至少在打量了浩然雖然纖細卻並不矮小的身軀,確認自己武力不占優後,明智地選擇了忍耐,但話語間嘲諷奚落的語調卻越發清晰:“不管是帶話也好,說話也行,反正你就聽著吧。”
浩然這次沒有嘲諷,因為他不想太過激怒對方,從而讓對方奮起動用暴力,他不想弄髒自己的手。
“有些人就像是天鵝,就算太過善良不介意和小蟲子說話,也不代表著小蟲子有資格動天鵝的心思,這句話你應該聽得懂吧?”陳子貴神色嘲諷,從鼻子裏哼出了氣息來表示對浩然的不屑。
浩然聽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一邊的王旭則是眉頭皺得更深了。
似乎是浩然的沉默讓陳子貴覺得浩然聽懂了,並且害怕了,於是臉上出現得意的神色,一副教訓的口氣開口道:“既然你懂我的意思,那麼就該有相應的行為,天鵝是在天上飛的,蟲子隻能在土裏爬,所以管好自己生活的範圍,不然小心遭遇到不該遭遇的不幸。”
浩然還是沉默,不過眼神卻是有了變化,看樣子倒是讓人覺得似乎是被嚇到了的樣子。一邊的陳子貴見狀得意一笑,繼續質問道:“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這次浩然給予了回應,腦袋前後擺了擺,老實道:“說實話,沒太聽懂。”
浩然是真沒聽懂,當然他聽出了陳子貴話語中帶著的惡意,帶著的嘲諷,甚至那麼一絲威脅也被他靈敏的五感給察覺了出來,也明白對方說的什麼天鵝,蟲子大概指代了自己和某個人,不過他實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給陳子貴或者陳子貴的主子戴綠帽的傾向。
當然,浩然說不懂,在陳子貴眼中當然就是死鴨子嘴硬,或者就是可笑的自尊心作祟,而並非是真沒聽懂,所以他冷笑一聲,留下一句“很好,你有種,等著”,便走開了,每走幾步,似乎是覺得隻說一句話就回去顯得太沒有氣勢,於是轉過頭來又警告了一句。
“李浩然,做人,應該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