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傾其實沒什麼想說的。
孤書雋也沒給她認真說的機會。他近乎野蠻的撬開了她的牙關,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藥丸。付文傾舌頭抵著藥丸,啊呸,真苦!孤書雋狠狠抵著她的下頜迫使她咽下去:“你想死,盡管吐!”
有誰是真的想死的麼?付文傾皺著眉頭被強迫著咽了下去。
她倒不是嫌棄藥丸苦,而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
藥丸咽下後,付文傾的意識就開始混沌。她連近在咫尺的孤書雋的臉,都看不清了。
她在心裏想著,這是要死了麼?要死了麼?死了麼?
她慌亂之中抓住孤書雋的手:“孤書雋,別的都可以不說,這句我一定要說。”
“閉嘴!”孤書雋咆哮:“說話會流失你的生命,你這個笨蛋!”
笨蛋就笨蛋吧好了。她還是要說:“其實,我……很……”
死了。
眼前一片黑暗。
原來死是這種感覺?
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等她再次醒來時,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隱約有點暗淡光影,照著一些類似輕紗的不明物在麵前飄飄蕩蕩,頗有些鬼影的感覺。
“醒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地方,就聽見一聲冷如地獄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阿勒?”她嚇了一跳,側臉看去,麵前就是孤書雋那張放大了的俊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看到隱約的輪廓。他薄唇緊緊抿著,黑沉如墨的眼睛盯著她一動不動。然後她才感覺到自己的頭似乎枕在什麼東西上,比枕頭窄一些,還有點硌腦袋,但她卻莫名的覺得睡得很舒服。
……她是睡在了孤書雋的臂彎裏?
她瞬間一驚就要掙紮起來:“咦?你把你自己玩死了麼?”
孤書雋:“……”
付文傾長歎一口氣:“也好,黃泉孤寂,咱倆也有個伴。”
孤書雋:“……付文傾。”
“恩?怎麼了?唉,好困呢,全身都沒力氣呢,我再睡一會,你不要吵我。”
付文傾在他懷裏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自顧睡去。
“付文傾。”他又叫了一遍。
“你幹啥啊沒玩沒了的!”付文傾很不耐煩。
“你不餓麼?”孤書雋問道。語聲中帶了點自己也沒察覺的笑意。
付文傾歎息:“都做鬼了,餓也沒得什麼吃吧?唉算了忍忍吧,反正都死了,再餓也不已經不能把我餓死了。”
孤書雋挑眉:“你相信這世間有鬼?”
“當然!”她師父張月瑤不就是個鬼麼,還在她的腦子裏寄存了十年,後來才附身在張月瑤身上的呢。
“為什麼?”
“因為咱倆現在不就是鬼麼!”
孤書雋:“……”
顯然,對於付文傾醒來後智商倒退這件事,孤書雋已經無語了。他翻了個身,把付文傾壓在身下,認真審視她。黑暗中,她的臉亦看不真切,隱約看得見她清秀的五官和那雙黑亮亮的眼珠子,他很嚴肅的問:“付文傾,我記得,你是恨我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