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傾歪頭:“所以你要從這裏離開?”
十七點點頭,抿唇不說話。
衛文傾道:“人家都知道你在這裏了,還會不派人守著胡同麼?你從這裏出去,是去自投羅網啊?”
十七咬牙道:“他們那群人沒有人性,我是誓不和他們為伍,今日就是丟了這條命,我也要和他們拚了!”
他的眼睛閃著怒火,晶亮而暴怒,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將人生吞活剝。
衛文傾道:“可是你這樣衝出去,等於白白送死,是白癡,是笨蛋!”
“你罵我白癡?你居然罵我!”十七一愣,隨即暴跳如雷,捏著劍的手青筋暴跳起來。
衛文傾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不愛惜自己,不在乎關心你的人的感受,你也沒人性,和他們一樣!你就是個白癡,是個笨蛋!既然如此,也算我白救你了!你走吧,走啊!給本姑娘滾蛋!”
衛文傾瞪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的眼眶中,有晶瑩的淚滴在轉,卻始終不掉下來。
“我……我和他們不一樣!!”他的眼睛,赤紅。幾乎是用吼的聲音。
“那你就聽我的!”衛文傾接口道。
“我……”十七到嘴的話,在舌尖轉了兩轉,最終,他抬手,摸了摸衛文傾的頭,忍著聲道:“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們素不相識。”
衛文傾笑了笑,眼睛睜的大大的,晶亮如星閃爍,她笑的像一彎月牙,純淨而清脆:“因為,你是個好人。”
是個好人,她就應該救。娘說,做人,這是基本的道理。見死不救這種事,打死她都做不出來的。
十七的手頓住,慢慢地縮成了拳,放下,轉過身去,仰望著月色朦朧,半晌後,才壓抑著聲音道:“我隻是,不想連累你。”
衛文傾一本正經:“可是你已經連累到我了啊!你沒聽見剛剛那個堂主說,要來衛家要人麼?”
“所以,我才說我要走!”一會人來了,真的從這裏搜到了他,他的下場,會很慘,他不想讓她看見,更不想連累她。
就在這時,衛家大院內忽然閃過幾星火光,而後人影綽綽,似是入了長廊,正往這邊而來。
十七一甩衛文傾,低聲道:“別管我,你快走!不要被他們發現你今晚到過這裏!”
衛文傾看著他:“如果不想連累我,那就聽我的,好不好?”
十七還沒點頭答應,衛文傾已經強勢地將他往西邊更深處拉。那裏是衛家的一座荒園,除了一座十幾年沒人住的破茅屋外,隻剩下了幾十棵上了年歲的梧桐樹。
十七的手心握著那隻軟綿溫暖的手,鬼使神差地跟著衛文傾往梧桐深處走去。
這一刻,她給的溫暖,他不願放開。
梧桐樹茂密而粗壯,雖是過了季節,樹葉幾乎掉光了,這壯實的梧桐樹還是輕易地就將一個人的身形擋住,黑燈瞎火的,要是不能仔細搜索,也是不容易發現的。
衛文傾拉著十七走到了這一片梧桐樹的中心後,就停了下來,十七看了看周圍,覺得衛文傾是想讓他躲在樹上,樹上的枝椏很粗,他隻要上去後一動不動,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這是最後的賭博,但勝的幾率,微乎其微。
因為他深知儒雅堂的手段,更是深深了解堂主漫隨雲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