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敏銳地聞到了一絲血腥氣,淡淡的,不太濃,似乎是用什麼刻意掩蓋了一樣。
是個人麼?還受傷了?衛文傾還在猜測,下一刻,她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冰涼泛著寒意的金屬,是一把鋒利的劍,同時頭上傳來一聲冰寒透著殺意的男音。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
那人問完話,手裏的劍更近了一點,衛文傾感覺到脖子處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同時一絲絲疼傳遍了全身。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身上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牙齒咬得咯咯響,手心裏的汗水幾乎能滴下來。
怎麼辦?要不要說實話?說實話會不會被殺掉?他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呢?
“快說!”見衛文傾許久不答,那人聲音更加急躁起來。
“我……我路過,要回家!”衛文傾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害怕。
誰知她的回答,對方並不滿意,冷哼了一聲道:“這條胡同經年不見人氣,你怎麼回家會路過這裏,騙誰?”
對方說話的功夫,衛文傾已經想出了對詞:“出門買藥,貪玩耽擱了時間,所以想抄近路。”
說著她就將手中的藥包高高舉起,那人湊過來,似乎是拿鼻尖聞了聞,感覺衛文傾不是在說謊,手中的劍這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而後,他癱坐在地上,劍也被他扔在了一邊,地上的梧桐葉厚厚的,這麼一折騰,就發出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衛文傾蹲下來,就著微微的一點點光,費勁地看著眼前得這個人。應該是穿得黑色緊身衣,頭發紮在腦後,幹淨利落,長得很好看,眉毛很濃,像是一個她曾幻想過的俠客模樣,衛文傾似乎方才的恐懼害怕都消失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褐色的瞳眸裏閃著興奮和探究:“哥哥,你是俠客麼?”
那人似乎愣了下:“什麼?”
衛文傾道:“江湖,俠客,嗯,就是拿著一把劍,浪跡天涯的那種,哥哥你是麼?”可能是因為興奮,衛文傾有些語無倫次,但眼睛裏的神采卻越發光亮,似乎照亮了這一條陰暗的胡同。
那人冷笑了聲:“嗯,浪跡天涯,因為沒有家。”
“……沒有……家麼?”衛文傾愣了一下,抿了抿唇。
她有家,家裏有她和娘。
也隻有她和娘了。
她站了起來,說道:“我回家了,我娘還等著我。”她的娘,還等著她的藥回去救命。
她說完,就往前邁去。依舊是小心翼翼的,探索。狗洞就在這附近,還有一步。
果然,她丈量的一點不差,就在這裏。
她蹲下身子,抬手撥開了前麵的雜草,露出一個圓圓的洞穴。洞穴那頭,就是梧桐苑,她和付姨娘住的院子。
她彎腰,就想鑽進去,猛一側頭,就看見那俠客正冷冷盯著她。
見她停下來,他嘿嘿冷笑了兩聲:“好好的門不走,非鑽狗洞,天下竟有你這般自我作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