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舒道:“衛文傾根本不是候選人之列,也沒過您的一天饑餓考核,再說方才沒救人,一是因為我不會水,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條,這是無謂的犧牲,再者,落水的不過是個庶女,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自然不會紆尊降貴去救一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這點,衛如詩與我想法相同,也正因此,她也隻是將手伸到池邊想要拽人上岸而沒想過要跳下去救人!”
溫雲舒說著自己的看法,還要拉陣營,將衛如詩圈了進去,衛如詩看了她一眼,卻沒反駁。溫雲舒伸手一指呆愣的衛文傾咬牙道:“而她,也是庶女,庶女的命本就不值錢!所以她下水救人本是應該,何談什麼聰慧與否?紅英以為,像她這種莽撞愚蠢的行為,不配為人子弟。”
她罵衛文傾救人,是蠢。
溫雲舒一席話,將自己的高貴和衛文傾的卑微比對的淋漓盡致。此時她站在場中,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等著他人的讚美。
不得不說,她抓人心抓的很準。場中人,除了衛文傾,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的人?太子,九皇子,衛府嫡女,還有她自己,一根腳趾頭,都不是衛文傾可以高攀的。
所以,她隻憑自己救了個微不足道的人,就想飛到莫先生的腳下,從此鹹魚翻身?
做夢!
所有人都閉嘴不言了,無形中,已經默認了溫雲舒的話。確實,他們都是金貴的,沒有人會舍下自己尊貴的命,去救一個身份卑微的人。
大家都靜靜地注視著場中那一抹纖瘦的身影,她微低著頭,身上還披著九皇子的黑色金線修邊的披風,披風很大,尾翼幾乎拖到地上,讓她更顯得渺小。
莫先生似乎也被說動了,心中不禁有了點點懊惱,有些怪自己方才的莽撞,她堂堂一國女師,怎麼會昏到要去收一個庶女為徒?
她抬眉,注視著衛文傾:“文傾,說說你的看法。”
衛文傾隻覺得冷。全身上下,冷的徹骨。她微微抬頭,眼睛,從離她最近的衛如詩身上掃過,繼而是溫雲舒,然後是站在莫先生身後的兩個俊美如玉的皇子,最終,她將眼睛停在了莫先生臉上,與他對視。
她的個子還是太小了,即使是站著,也無法和莫先生平視。
但此刻,她卻驕傲的抬起了頭,一字一句道:“先生,文傾和如錦,都是人。”
都是人。
是的,他們都是人!即便身份地位不同,但他們有驕傲活著的權利,而尊嚴,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別人施舍的。
這一刻,她讓自己有了尊嚴,她要活得驕傲。
生的低賤又如何,目不識丁又如何?如果這些願望需要用她的尊嚴來交換,一輩子矮人一等,她寧願不要。
莫先生眉梢一挑,她很意外小小年紀的人兒,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莫先生的眼,不覺溫柔了起來,抬手招了招:“過來,讓為師看看你。”
為師二字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再次震驚,莫先生這是要正式收衛文傾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