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姓莫名秋,來曆不詳,但在京都頗有些才名。但凡她曾教過的閨秀,無一不成了京都首屈一指的才女。更有兩個被皇帝所喜,納入後宮,多年盛寵不衰。
莫先生所收弟子盡是高門大戶的嫡係子女,她收之前,要先看,選,相貌出眾,聰明伶俐,重要的是服從她管束的,才肯收,並且一次隻收一個。
所以,坊間有傳言,拜入莫先生門下,就等於後半生擁有了榮華富貴,也有貪慕者私下說,拜入莫先生門下,就等於一隻腳跨進了後宮,飛上枝頭變鳳凰,享不盡的榮寵。
所以,老夫人打的什麼算盤,明眼人一眼就看的清楚。
她想讓衛如詩拜入莫先生門下,以期將來能入宮服侍君王,光耀門楣。
忠勇侯衛家,這些年在京都的地位,著實有些尷尬。
百年前,國家戰亂,皇帝禦駕親征,衛家小子本是皇帝身前帶刀侍衛。打仗之時,衛家小子替皇帝擋了一刀,戰死沙場。皇帝感念他,是以榮封衛家後代為外姓王。
但外姓王不是世襲製,隨著衛家家主更替,衛家從第一代開始的“衛王爺”降到了“衛國公”,又從“衛國公”降到了“衛侯爺”。
如今的衛家當家人衛侯爺衛彥昌,在朝也無實權,不過是跟在工部處理一些芝麻雜事,處處受人排擠。
衛家,急需一個能光耀門楣的人,來保衛家榮耀不衰。
老夫人眼中,能夠光耀門楣的衛家子孫,就是大房嫡女,衛如詩。
所以,聽聞莫先生竟提前到府上,老夫人忙將“搗亂”的衛文傾關到柴房,帶著衛如詩就去會見莫先生。
衛如詩六歲,生的唇紅齒白,眉清目秀,頭發綰成流雲蘇,斜插一支蝴蝶簪,額前花鈿精致,襯得她俏生生的,見了莫先生也不怯生,上前一步行了一禮,脆生生的問安:“莫先生好。”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端莊典雅的笑容,可謂恰到好處,儼然一個端莊秀麗的大家閨秀。
莫先生不語,安靜端詳,心中自在盤算,衛家家門雖低,然此女著實可塑造,瞧這麵貌,將來定是個難以描摹的絕世傾城之容,且她還有這般伶俐勁,將來……老夫人坐在主位,一臉慈祥,但見莫先生遲遲未下決定,心下便有些焦急,側目看了眼李媽媽,李媽媽立即會意,著人去了裏間,少頃便提著一錦盒出來。
她走到莫先生跟前,將盒子輕輕打開一縫,正好能讓莫先生看見裏麵金燦燦的顏色,又合上,遞給莫先生跟來的小書童,小書童看了眼莫先生,就退後一步,並未接過李媽媽手中的錦盒,李媽媽頓時臉色有些尷尬,悄悄回頭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此時卻閉目養神,假裝未見。李媽媽隻得笑道:“衛家小女還不知事,就托付給莫先生教導了。”
莫先生笑道:“如詩小姐是個好苗子,隻是莫家教規有訓,收徒需考核,唯有最後勝出者,才能拜入莫家門下,老夫人,抱歉。”
她本聽聞衛家嫡女衛如詩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是以今日才一到京都就來拜訪,她急需一個出眾的苗子收來當關門弟子。
她見了衛如詩很滿意,可是衛家老夫人的做法,卻讓她心生不快,拂袖站起,將曆來莫家教訓放下,就準備走人了。